陸見秋不給柳盈盈半分猶豫的余地,立刻朝不遠處靜立的杜清涵招手:“清涵,你帶盈盈和萱萱走,送到門口等我!”
陸家門外駐守著大批武盟,只有踏出那道門才算進入安全區,即便強如天境武者,也絕無可能在的密集火力下傷人。
“明白,陸先生!”杜清涵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語氣堅定地應下。先前柳盈盈在她看護下遇險,這份愧疚一直壓在她心頭,如今見柳盈盈平安,懸著的石頭才算徹底落地。她很清楚,若今日柳盈盈在陸家出事,自己萬死難辭其咎。
“老公,你一定要小心,必須平安回來。”柳盈盈從陸見秋懷中接過萱萱,短短一句話里藏著所有牽掛與擔憂。
“放心,我一定完好無損地回到你身邊。”陸見秋說完,朝杜清涵遞了個眼色。杜清涵握緊手中短刀,轉身向門外走去,柳盈盈不舍地望了陸見秋最后一眼,咬咬牙跟上。
“攔住他們!今天一個都別想走!”前方正與三叔公纏斗的陸興志,一邊勉強招架,一邊朝手下嘶吼。陸家護衛們立刻涌上來,目標直指柳盈盈一行人。
“有我在,你們也敢動我妻兒?”陸見秋積壓的怒火瞬間爆發,身形一閃,握著寒光凜冽的悍刀直撲護衛。漆黑夜色中,一道刀光掠過,沖在最前的幾名護衛瞬間僵住,鮮血噴涌而出,三人咽喉被一刀貫穿,直挺挺倒在地上。
這一幕嚇得后續護衛紛紛止步,甚至有人連連后退,眼神里滿是對陸見秋的恐懼。陸正陽等人見狀猛然回神,大喊一聲“殺!”,三叔公帶領眾人立刻與陸家護衛廝殺起來,狹窄的院落瞬間變成血色戰場。
陸興志看到陸見秋出手的瞬間,臉色驟變,他從沒想過陸見秋的實力竟恐怖到這種地步。武者斬殺數名護衛不算難事,但像陸見秋這樣,一刀精準切開三人咽喉,動作流暢得毫無滯澀,絕非普通武者能做到。他這才意識到,陸見秋至少是玄境武者,可此刻他已無暇細想,三叔公的攻勢愈發凌厲,將他逼得退到墻角。
陸興志雖是實打實的地境武者,卻遠不是陸興國的對手。從交手開始,他就一直被壓制,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三叔公步步緊逼,凌空一腳掃出,風聲呼嘯。陸興志慌忙借墻壁翻身躲閃,三叔公這一腳直接踹在青磚墻上,石屑飛濺,墻上被犁出半尺深的溝壑。
趁陸興志身形未穩,三叔公迅速出拳,“砰”的一聲,陸興志躲閃不及,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拳。他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穿身后的墻壁,伴隨著震天巨響,墻壁轟然倒塌,露出近三米寬的缺口,煙塵彌漫。這只是院落間的圍墻,并非房屋墻體,陸興志摔進了另一重院落。
他捂著胸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嘴角溢出鮮血,止不住地咳嗽。三叔公跨過圍墻缺口,走到他面前,聲音如驚雷般質問:“陸興志!你身為陸家子孫,不想著振興祖業,反而助紂為虐,對得起宗祠里的列祖列宗嗎?”
“陸興國,你沒資格教訓我!二房難道就不是陸家子孫?只有你們大房才算?”陸興志抹掉嘴角血跡,咬牙反駁。他雖是陸家大族老,卻素來脾氣暴躁、爭強好勝。當年老爺子還在時,三位大族老里他地位最低,族中事務多由陸興國處理,權力上始終被壓一頭。那時他雖有不滿卻沒表露,直到老太君掌權、引入方家,他才徹底倒向老太君,成了最忠誠的追隨者。而他的回報也足夠豐厚,陸興國原本負責的事務,后來全交到了他手上。
“哼,我從沒說二房不是陸家子孫!可你們靠著老太君,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現在的陸家,還算是陸家嗎?我看不過是方家養在省城的狗!”三叔公怒聲斥道。
“陸興國,你找死!”被戳中痛處的陸興志徹底暴怒,忍著傷痛,一拳朝三叔公砸去。
“你自小不學無術,心胸狹隘,毫無底線,竟敢斷送祖宗基業,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訓你!”陸興國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攥住陸興志的拳頭,隨后一掌拍下。陸興志再次倒飛出去,重重摔在青石地面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陸興國大步上前,冷聲道:“陸興志,就憑你這些年打壓、屠戮族人的罪行,就算死十次,也贖不清你的罪!”他面色冰冷,抬起腳就要廢了陸興志的筋骨。
就在這時,一道炸雷般的聲音撕裂夜空:“大膽狂徒!竟敢勾結擾亂陸家,找死!”話音未落,一道快到極致的身影直撲陸興國,這速度遠超地境武者,三叔公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對方一掌拍在胸口。
“砰!”陸興國倒飛出去,撞向先前那堵殘破的圍墻,將殘存的墻體撞得徹底倒塌,整個人跌回了最初與陸見秋見面的區域。
對方掌力裹挾著恐怖內勁,只一擊便將陸興國震飛,他像斷線的風箏般橫掠十余米,重重砸在地面。過了好一會兒,陸興國才掙扎著爬起,一口鮮血當即噴濺而出,臉色慘白如紙。
“方安邦!”陸興國目光銳利地投向前方,透過那堵徹底坍塌的圍墻,能看到夜色中站著個身穿黑色唐裝的精瘦老者。老者形如夜幽靈,周身散發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栗。他身后緊接著竄出近十道人影,既有方家高手,也有緊隨而來的陸峰。
“九叔公!”陸峰見陸興志倒在地上,立刻沖過去將他扶起。陸興志劇烈咳嗽,大口鮮血從嘴角溢出,顯然剛才被三叔公傷得不輕。另一邊,陸正陽見三叔公被打飛,也急忙上前攙扶,擔憂地問:“三叔公,您沒事吧?”
“無妨。”陸興國擺擺手,體內氣血翻涌不止,眼中滿是驚懼,不愧是天境武者,一招便讓自己難以招架。此時,陸興志帶來的護衛已全被陸見秋斬殺,這片區域暫時平靜下來,但陸家內部與其他護衛的廝殺仍在繼續。
“陸興國,當年若不是老太君留你一命,你哪有今日?不知感恩圖報,反倒勾結攪亂陸家,死有余辜!”方安邦聲音低沉,帶著壓迫感。
“哼,到底是誰在攪亂陸家?況且這是我們陸家的家事,輪得到你一個方家人指手畫腳?”陸興國雖帶傷,卻毫無懼色,反而厲聲駁斥。他的底氣,正來自陸見秋的天境實力。
“老三,你竟敢對芳族老無禮!”方安邦還未開口,陸興志便強忍劇痛呵斥陸興國。長久以來,方安邦駐守陸家,地位超然,除了老太君,所有人都要對他恭敬有加,即便大族老也不例外。
“就是!敢對芳族老不敬,活該被殺,真是自不量力!”陸峰也在一旁嘲諷,絲毫不給陸興國留面子。
陸興國突然哈哈大笑,好半天才停下,緩緩說道:“好一個‘無禮’,好一個‘死有余辜’!你們身為陸家人,卻對一個方家人搖尾乞憐,不覺得羞恥嗎?將來有何顏面去見宗祠里的列祖列宗?”
這番話正中痛處,陸興志和陸峰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陸興國,你都快死了還嘴硬!反正你活不過今晚,我懶得跟你逞口舌之快!”陸興志臉色變幻不定,被懟得啞口無。
“哈哈,陸興志,今晚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陸興國冷笑道。
“別以為勾結就能顛覆陸家、奪權易主!我告訴你,有芳族老在,你們今天休想翻天!”陸興志信心十足地說道。
兩人爭執時,方安邦始終沉默,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仿佛在看一場狗咬狗的鬧劇。“不管你是方家人還是什么人,今晚都別想離開陸家。”陸興國語氣凝重,他此前已和陸見秋反復商議,確認陸見秋能對付這天境武者,才決定動手。想到這里,他回頭望去,很快看到已站在身后、卻始終沉默的陸見秋。陸見秋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直直盯著前方的方安邦。
“陸興國,你好大的膽子!”方安邦被陸興國的不敬徹底激怒,大步流星沖上前,一拳轟出,想當場打死陸興國。陸興國臉色驟變,本能地向后躲閃,不敢硬接這一拳。方安邦速度極快,十余米的距離瞬間便至。
“哼,凡對林家不敬者,殺無赦!”方安邦冷哼一聲,拳頭裹挾著狂風,帶著千鈞之力轟然砸下。周圍眾人無不被他的實力震懾,單是這速度,就絕非普通人能企及。
“果然是天境武者!”陸興志咳嗽著,滿臉震驚。
“哼,方家好大的口氣!要殺三叔公,問過我了嗎?”就在方安邦的拳頭即將擊中陸興國的瞬間,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方安邦忽然發現,自己那勢在必得的一拳竟僵在半空,像被鐵鉗死死夾住,再也無法落下分毫。不知何時,陸興國身邊多了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正是他伸出手臂,如鐵鉗般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方安邦眉頭微皺,左手立刻朝陸見秋拍去,同時右手猛力回縮,想掙脫鉗制。陸見秋完全無視他的攻擊,直接反擊,一腳狠狠踹在方安邦腹部。他的速度快到極致,連方安邦都沒看清他抬腿的動作,只覺腹部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踉蹌著向后退了四五步才勉強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