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越過張德全,徑直進了養心殿。
司燁坐在龍椅上,瞧見她來,起身相迎:“母后臉色怎么了?,可是奴才不懂事惹您生氣了?”
“皇帝,這會兒沒別人,不用假惺惺的在哀家面前裝孝子。”
“母后說這話,可真叫人寒心。”
盛太后冷冷瞪著他:“寒心,這話該是哀家來說才對,你十歲死了生母,哀家將你記在名下撫養,讓你從庶出變成了嫡出。
到你十五歲封王,哀家養了你五年,不求記著這份恩情,你卻恩將仇報,做了皇帝,扭頭就抓了哀家的娘家人,你是想逼死哀家不成?”
司燁立在殿中,唇角輕扯。
恩情?
她還真有臉說。自己是該提醒一下她了。
司燁似笑非笑的看著盛太后:“前些日子,朕又夢見母妃了,她七竅流血,朕拼命拿袖子擦那些血,卻怎么都擦不完。
那發黑的血越流越多,把朕整個人都淹沒了,朕驚醒之后,就在想,朕怎么總做這么恐怖的夢,母妃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盛太后的眼睛,卻見她臉上無一絲異色,反倒輕輕一笑:“她兒子出息,叫她死后得了太后謚號,你父皇的嬪妃里,早死的亦或者沒死的,屬她最有福氣。
倒是皇帝,將盛家男丁下獄,又在哀家面說這番話,難道皇帝覺得是哀家害了你母妃?”
聽她這般反問,司燁忽地斂顎笑了,喉嚨里溢出一陣悶悶的笑聲。
繼而又是意味不明的語調:“母后以為是什么就是什么!”
養心殿外。
抽搐不停的張德全,直接兩腿一蹬,沒了動靜。
雙喜這邊嚎的沒人腔,那邊御前十余人,面上佯作傷心模樣,心里卻想著,張德全死了,這二總管的位置就空出來了,各個雀躍。
就在這時,忽聽養心殿內傳來曹公公驚恐的聲音:“快來人啊!太后娘娘暈了過去。”
聞,一群太監呼啦啦的涌進去。
·····
消息傳到瓊華宮,已是午時后。
阿嫵倚在軟榻上,小舒說:“督查司羅列永昌侯近幾十年,大到收受地方官員巨額賄賂,強占百姓良田千畝,小到酒樓調戲唱曲的姑娘。大大小小罪名上百個。
盛家三房男丁,共計二十余人全被下了大獄。”
阿嫵聽完這些,眉頭輕鎖。她一早知道這場沖突避免不了,但她以為這事要等北疆戰事平息后。
司燁之前為太后大擺筵宴,營造的孝子形象,就是為了安穩朝內局面。
可眼下,戰事不平,西邊還有個平西王,他就不怕這不孝的名聲傳出去,引起朝堂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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