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要將案子擺到衙門口公審,這在京城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謝景進宮半日,是捧著皇帝圣旨出來的。
皇帝恩準,兩日后,三司連同審案。
無論官民,皆可圍觀。
“崔家小將和殺人兇手都已經死了,還有什么可審的?”
“就是,直接結案不就行了。”
“看來案子沒那么簡單,大理寺卿謝大人何等人物,若不是藏著天大的玄機,怎會為一樁死案求見皇上,鬧得這般沸沸揚揚?”
“再大的玄機,還能讓死人開口翻案不成?”
這話像火星落進干柴堆,京城百姓的好奇心被燃得滾燙,兩日間的等待更顯漫長。
而鄭嘉欣,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
沒有半分焦躁,也不見絲毫異樣,靜得像深冬里不起波瀾的湖水,連眼底都沒映出半點外界的喧囂。
轉眼便到了三司會審之日。
大理寺衙門口早被擠得水泄不通,人頭攢動間全是踮腳張望的百姓。
衙前立著塊寬大的屏風。
屏前三張案臺一字排開,對著圍觀人群。
屏風后則藏著貴妃的鑾駕,嚴實得半點風光也透不出去,只留給外人一片神秘的陰影。
另一邊,溫毓正抱著暖手爐坐在院內,抬眼望著鉛灰色壓得極低的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三司會審,當眾正名,謝大人這步棋,走得確實厲害。”
她信任謝景,卻沒想到,他走得是這一步。
不愧是大理寺卿。
也不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