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殘存的意識還繃著。
他攥著袖口,指尖發顫地用袖子擦凈牌位上的浮塵,動作慢得近乎凝滯,直到木牌光亮如新,才顫巍巍將它安向供臺。
“芙清,是我對不起你。”他對著牌位低聲說,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正怔忡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撞進祠堂。
是徽州衙門的官差。
沈祺瑞背對著他們,竟沒半分慌亂,肩背依舊挺得直,仿佛早就猜到了這場結局。
他的下屬先開了口:“沈大人,多有得罪。”
沈祺瑞緩緩回身,眼底是死水般的平靜,只淡淡問:“謝大人下的令?”
他已經猜到了。
謝景留在這里,豈是真因為鎏金寺主持的案子?
獵人入局,從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捉住藏在暗處的獵物!
而他,就是謝景布下的那只獵物。
下屬默了片刻,終是低聲道:“原來謝大人早就帶來了吏部的文書,但并非是大人您的調任令。”
事到如今,沈祺瑞都明白了!
他笑了,先是低低的一聲,接著越笑越啞。
笑自己小心謹慎了大半輩子,機關算盡,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最終,官差上前扣住了他。
罪名寫得明明白白——他利用刺史職權,暗中勾結長子、次子,借著運河商貿的由頭,大肆牟取私利。
而那封他盼了許久的吏部文書
卻不是調他進京的喜報,而是貶官查辦的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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