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既出,眾人已信了七八分。
可沈祺瑞仍眉頭緊鎖,遲遲不肯落判。
他望向溫毓。
才半月相處,他心底竟對這個“女兒”滋長出從未給過的父愛。
溫毓的果斷、冷靜,眉宇間藏著的疏闊氣度。
正是他當年對沈云曦盼了又盼,卻從未見著的模樣。
他壓下心頭翻涌,開口時聲音刻意放穩:“你有什么要說的?”
他不愿憑一面之詞定奪,要親耳聽她講。
溫毓往前半步,目光先在地上跪著的兩人身上掃過,隨即穩穩落回沈祺瑞臉上,一字一句道:“我的確不是沈云曦。”
眾人嘩然,倒抽冷氣的聲息此起彼伏。
“她愚蠢至極,又心軟無骨,”
溫毓徹底卸下先前在沈祺瑞面前的柔弱假面,周身氣場驟然鋪開,竟帶著震懾四方的凜冽,“我怎會做那樣的人?”
這般模樣,陌生得徹底。
哪里有半分當年沈云曦的影子。
趙氏忙趁熱打鐵喝道:“你既認了,也省得我們費口舌!你害死云曦、冒名頂替,你究竟與我沈家有何深仇大恨?”
溫毓冷笑,目光直刺趙氏:“這話,該我替柳芙清問你才對。”
趙氏猛地一噎,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提及柳芙清。
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溫毓繼續質問:“柳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置她于死地?又為何對她的女兒百般苛待,害她投河求死!”
“你、你胡說八道!”趙氏的聲音發顫,眼底那點藏了又藏的虛怯,終究還是不小心露了出來。
沈祺瑞猛地轉頭看向趙氏。
那日老太太病床前,趙氏那句“我不想殺你”,早就在他心里埋了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