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正東院的動靜鬧得極大。
府里下人隔著墻,都能聽見里頭瓷器砸地的脆響,混著斷斷續續的哭聲,纏到后半夜才歇。
轉天一早,正東院的朱漆大門就掛了鎖,好些仆婦被遣出來,只留幾個貼身婆子丫鬟在院里伺候。
消息像長了翅膀,府里上上下下頓時嚼起了舌根。
溫毓吃過早膳,帶著侍女云雀往后花園去,見西側有座暖亭,便讓丫鬟送些茶點過來。
說是閑逛,腳步卻定在亭里,分明是在等人。
果然沒多久,唐姨娘就來了。
婆子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踏雪進來,一瞧見溫毓,臉上立刻堆起笑:“四姑娘也在這兒呢。”她熱絡地坐下,話里帶著幾分刻意的自然,“剛用了早膳,出來走動走動,消消食。”
“都快臨盆了,地上滑,還是少出來為好。”溫毓抬眼道。
“不妨事,這一幫人圍著我呢,腳底子都沾不著半粒雪。”唐姨娘說著,讓婆子遞過個小錦盒,取出顆酸梅子含在嘴里。
“姨娘偏愛酸的?”溫毓問。
“可不是,就饞這口酸勁兒。”唐姨娘笑著應。
“都說酸兒辣女,瞧姨娘這胎相,倒像個小子。”
這話戳中了心坎,唐姨娘笑得眉眼彎起,含著酸梅道:“兒子女兒都好,做娘的,只求孩子能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