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毓眸光微凝,她也發現了。
原來,白天在湖邊,白貓不是沖她來的。
而是沖著“沈云曦”的魂。
“謝景!”溫毓回想起他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唇角微揚,“果然不是一只普通的貓。”
她指尖輕揮,銀光閃過,繩索應勢而斷。
不等白貓逃脫,她已拎起它出了門。
沒讓云雀跟隨。
謝景暫住在前院,一處還算安靜的院子,布置都是頂好的。
屋里熄燈,似已安歇。
她化作輕煙潛入他屋,腕上金光驟亮,比先前更加刺眼。
床前帷幔低垂,一雙男鞋靜靜擱在地上。
她步子本就輕得像風,悄聲挪到床邊,指尖剛掀開帷幔一角——
瞬間,一陣冷風灌進她眉心,眼前陷入虛無。
再轉眼,她又看到了那口冰棺。
這一次離得更近。
可仍然看不清棺中的人。
她試圖靠近些,再近一些
“喵!”
貓聲將她從虛無中拉回。
睜開眼,她竟回到了司芳院,立在庭院里,雪花落滿肩頭。
愣神片刻,她忽然勾了勾唇角。
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事情,要變得好玩了!
沒有半分畏懼,眼底反倒燃著期待的光,全是對即將到來的博弈的興味。
天光大亮,馬蹄聲起。
門房來報:“二少爺回來了。”
老太太最寵這個孫子,聽到孫子回來,人都精神了,讓廚房去做幾道孫子愛吃的菜,在她屋里擺飯。
緊接著又聽說,二少爺往司芳院去了。
此時司芳院的門,被一腳踹開。
“砰——”
一道壯碩的身影握著鞭子闖了進來。
是沈家二少爺沈牧馳。
“沈云曦,你給我滾出來!”
沈牧馳雙目赤紅,官服上還沾著城外的泥點。
顯然是得知消息后馬不停蹄奔回來的。
父親是徽州刺史,他自己坐著轉運司的肥差,平日在河運上作威作福慣了。
此刻揚起鞭子往廊柱上一抽。
驚得院中的丫鬟腿都軟了。
“二二少爺?”
丫鬟上前阻攔,被沈牧馳一腳踹翻在雪地里:“滾開。”
他踩著沒過腳踝的積雪就要往正屋沖。
腳剛踏上臺階,一只茶蓋從門內飛射出來。
“咚!”
茶蓋精準打在他肩頭,力道擊得他踉蹌著退了兩步。
云雀渾身泛著殺氣,擋在他面前。
“哪來的賤婢敢攔我?”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盯在云雀身后。
溫毓裹著披風走出來,風帶著雪粒落在她發間。
她很怕冷,雙手攏在袖籠里,嘴角噙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牧馳晃了下神。
這是沈云曦?
印象里,那個面黃肌瘦的小賤人,可沒有這么好看。
溫毓看了眼他的鞭子:“好漂亮的鞭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