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東土……不對,我從山中來……也不對。
腦袋傳來的陣陣劇痛,讓剛剛蘇醒的蔣斌義,漸漸從短暫的混沌思緒中擺脫出來。
他終于想起來了,他是從長天駕車逃跑,然后在高速公路上一頭撞在了豬身上,導致車子拋錨,不得不出重金搭一輛路過的貨車去省城。
沒想到那個司機,還有司機的通伙見財起意,半路上說是停車解手,結果卻偷偷抽出了扳手,對他下了黑手!
所以……他現在應該是被人救下了,送到了醫院里?
那么問題來了,這是哪里的醫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被打昏之前應該是在恒陽的……
蔣斌義悚然一驚,不好不好,趕緊得跑!
恒陽是姓梁的地盤,他在這里耽擱久了,萬一走漏了消息,被梁惟石知道,那他想跑也跑不了。
想到這里,他立刻從床上坐起,順手把床頭的手機拿在手里,然后兩腳往鞋里一蹬下了地,快步向房門走去。
然而可能是身l有些虛弱無力,也可能是起得太猛導致血壓蹭地一下子竄了上去,蔣斌義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而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在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高樹起的陪通下,梁書記和王市長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看著跪倒在自已面前的蔣斌義,梁書記不禁一怔,心想你這是個什么造型啊?跪地求放過啊?
哼,你再怎么裝慫也沒有用,我不可能放過你!
他之所以和王銳鋒一起過來,主要是聽說這家伙被扳手連砸了四五下,差點兒把腦袋砸開花,如果不是因為命大,估計當場就得掛!
蔣斌義畢竟和王家有著極為特殊的親戚關系,如果真的在恒陽死翹翹,終究是不大好。
王銳鋒則是因為蔣斌義終究是他的親舅舅,現在對方差點兒小命不保,他怎么也得親自過來看看情況。
結果過來這么一看,嗯,好像傷得也沒那么嚴重,不但能下地,還能跪地行大禮。
他暗嘆了口氣,上前把蔣斌義扶了起來。
蔣斌義一看是外甥來了,那真是萬千情緒,百感交集,默默無語兩行淚,耳邊響起駝鈴聲。
“小二啊,二舅這次差點兒就沒命了哇!你趕緊派人把那兩個殺千刀的家伙抓回來狠狠槍斃,對了,他們搶走我整整一百多萬……”
咳!見此情景,著實感到尷尬的高樹起,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蔣斌義不悅地掃了高樹起一眼,然后繼續強調道:“二舅沒騙你,真是一百多萬啊!”
王銳鋒心中十分無語,都什么時侯了,他這個貪財的二舅還掛念著那一百多萬。
你是撞豬身上撞傻了,還是被扳手砸壞了腦袋?
正要開口的時侯,卻見對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故意壓低聲音說道:“小二,你趕緊安排一輛車,送二舅到省城機場!”
咳咳!高樹起忍不住再次輕咳了兩聲,心里想著這個蔣斌義是真牛逼,竟然當著梁書記的面兒,讓王市長幫忙逃跑。
是了,這個家伙,應該不認識梁書記!
王銳鋒稍一轉頭,就看見梁惟石投來的異樣目光,似乎在問他——‘你二舅讓你幫忙呢,你到底是幫啊,還是不幫啊?’
“樹起,咱們出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