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縣公安局的警情通報,我仔細看過。該通報確實詳細描述了案件的前因后果及經過,甚至對魏長達與錢銅華四人的身份都描述的很詳盡。”
“不過,在這里我有兩個小小的疑問。首先,通報提及魏長達和錢銅華曾因搶劫和猥褻他人而被判刑三年的犯罪經歷,是否存有將這兩人打上惡人標簽,故意引導大眾產生這兩人罪有應得死不足惜的心理?”
“其次,警方在做出兩人正在實施故意傷人和強奸罪行的判斷時,是否受到了這兩人具有犯罪前科因素的影響?如果是,那是否可以說明這個判斷,包含著一定的主觀傾向性?”
盛夏做為資深記者,思維那是相當的敏捷,面對著無懈可擊的回答,她隨即調整了話題的切入角度,改為通過對通報細節的疑問,繼續尋找對方的破綻。
在這里需要聲明的是,她并非故意挑刺。
她之前采訪過魏長達和錢銅華的家屬,也采訪過安平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負責人,說實話,根據她掌握的信息,她認為光華縣公安局在對魏長達與錢銅華正在實施犯罪的認定上,存在主觀傾向和證據不足的情況。
“第一個問題,我縣公安機關在通報中,無論是對魏長達等四名犯罪嫌疑人,還是對齊麗齊浩然母子,都明確了其身份特征。這樣做的目的,既是基于制作通報的規范要求,注明應該注明的任何重要信息,更是為了確保公眾的知情權,讓公眾更清晰、更透徹地了解案件相關情況。”
“在這里我想說的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的心里都裝著一桿秤,是否曲直,黑白對錯,他們都會根據事實做出符合自身三觀的判斷。”
“因此關于‘故意引導’的說法,既不正確,也不禮貌,更是一種毫無根據的猜測,和對廣大人民群眾判斷力的輕視。”
梁縣長的語氣可以稱得上是不慍不火,但其中蘊藏的批評和諷刺意味,卻尖銳的讓人難以抵擋。
“至于第二個問題,盛記者提到了‘主觀傾向性’,在我看來,你這個對‘縣公安機關憑主觀傾向性做出認定’的懷疑,才是真正充滿著‘主觀傾向性’!”
“剛才我已經回答過,縣公安機關是根據刑法規定,根據魏長達等人的犯罪事實,最終才做出關于齊浩然正當防衛不予追究刑事責任的決定。”
攝像師張有才看著鏡頭中的年輕縣長,心里忍不住暗贊一聲,別的不說,就這個范兒簡直太正了!
氣度沉凝,意態從容,聲調清朗,之有物,一看就是黨和人民群眾的好干部。
說實話,他與盛大記者搭檔多年,也采訪過不少年輕干部和青年俊杰。
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眼前這位光華縣的梁縣長。
盛夏的第二輪問題,依然遭到了銅墻鐵壁一般的回應,而且還附帶一定的反彈傷害。
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她所采訪過的,最難以攻克的對象。
不要說同齡人沒法比,就是那些官場老油條也及不上這一位的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