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馮木生算是明白了梁副鄉長剛才那番話的用意了。
“小梁好像是對酒精過敏啊!”吳紅星觀察著梁惟石的狀態,皺著眉頭說了句。
他的侄子就是這種情況,沾酒就倒,人事不省。
“不能喝酒,逞什么強,哎,這不打腫臉充胖子嗎?”郝文印搖著頭嘆著氣說著風涼話。
“你懂個蛋?人家這是給咱們面子!”吳紅星瞪了對方一眼,習慣性地爆了句粗口。
梁惟石要是一開始就說自已不會喝酒,哪個會信?
拿酒精過敏做借口的人多了去了,多到大家一聽到這個理由,就會直觀地判定對方是個滑頭。
不給面子就直說,給面子就直接喝。酒桌上的邏輯就這么簡單!
說句實在話,以梁惟石的身份,就是不給他們面子又如何?
再換句話說,如果人家不是為了交好他們,又何必選擇不會喝酒硬喝?
總之,這就是人家主動給的臉,別不識好歹。
“木生,你和齊順兒先送小梁回去休息。”
吳紅星吩咐了一句,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梁副鄉長,心想你的誠意,我收到了,以后只要你別太過份,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你‘折騰’兩年又何妨。
馮木生和齊順輪番背著梁惟石回到鄉政府宿舍。
將梁惟石安頓好之后,兩人抽著大前門,溜溜達達地往回走。
“聽說,這個梁惟石原來是哪個市領導的秘書。”
“都這么傳,估計是真的。”
“我就納悶兒了,市里環境多好,干嘛非得跑咱這窮鄉僻壤遭這份兒罪?”
“這還用問?當然是來鍍金的唄。”
“咱們這兒只有土哪來的金?還鍍金?吃土差不多!”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只是掛個名,再干點兒表面工程,然后混個一兩年拍拍屁股走人,說不定就能提正科。”
“哎,你這么一說,好像也挺有道理……”
馮木生和齊順的想法,其實也是十里鄉黨政班子大部分人的想法。
幾乎沒人會相信,這個年輕的副鄉長,會帶領十里鄉擺脫貧困,走向富裕之路。
……
梁惟石捂著發脹的腦袋坐了起來。
看著四周漆黑一片,他摸出了自已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二十八分。
他這一覺,竟然睡了六七個小時。
起身下了床,借著手機的亮光找到了開關,打開了燈。
并不明亮的燈光,卻依然讓他覺得十分刺眼。
拿起暖壺晃了晃,給自已倒了半杯溫水一飲而盡,環視著周圍簡陋的擺設,梁惟石輕輕嘆了口氣。
今天之所以選擇遭這份兒罪,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將來工作方便開展,先給主人家一些面子。
他梁某人做事,一向講究‘先禮后兵’,‘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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