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見到陸大夫人，明顯怔了怔，但他還是靈巧地從爸媽中間鉆過去，一手牽住一個，聲音清脆地接過話：

“奶奶，這是我媽媽，這是我爸爸……我們是親親一家人呀！”

陸大夫人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望望那張酷似兒子的小臉，再瞥向讓她厭煩的明疏桐，聲音不由拔高：

“陸野，這到底怎么回事？”

陸野不緊不慢地揉了揉兒子的發頂，語氣平靜：

“媽，事實還不夠清楚嗎？小白是我和疏桐的孩子。四年前疏桐懷的雙胎，最后保住了一個，就是小白。”

“什么？”

陸大夫人再次震驚得說不出話。

這消息簡直像驚雷炸在耳邊：

干孫子，一下子變成了親孫子？

小白竟然是阿野的骨肉？

怪不得那天在老宅，明疏桐見到小白時表情那么古怪。

原來她是怕陸家發現她偷偷生了孩子！

瞞得可真夠緊的！

“媽……現在我能和小桐去領證了嗎？這么可愛的孫子，您真不想要？”

陸野拋出母親最無法抗拒的誘餌。

果然，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那模樣又好笑又讓人無奈。

但很快，陸大夫人收回神，還板起了臉：“孫子我要，但這個不討喜的兒媳婦，我不要！我認定的兒媳婦，只有喬安……”

不知喬安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到了這個地步還念念不忘。

陸野暗暗嘆了口氣，連忙把母親拉進書房，關上門后壓低聲音提醒：

“媽，以后千萬別當著小白的面說這種話。小白是疏桐一手帶大的，母子感情深厚。聽到您這么說，他會不高興的。您還想不想要這個孫子了？”

“我當然要！可喬安……我也要！”

她對喬安的偏愛簡直到了固執的地步。

“媽，您知道喬氏都做了什么嗎？”

見母親執迷不悟，陸野的語氣沉了下來：

“喬德平在出賣國家利益。喬氏大半資產都可能被沒收。您想讓陸氏跟著一起沉船嗎？”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和喬安訂婚，其實是在奉命調查喬氏。從喬德平被抓那一刻起，我們和喬家就已經是仇敵。”

“您清醒一點，喬安不是善類。如果您還要偏袒她，等著看吧——不是陸氏破產，就是您兒子我被她弄死！”

這番話他說得又輕又緩，卻字字千鈞。

他頓了頓，又鄭重補充：“喬安很危險。具體情況我不能多說。但從今往后，必須遠離她。媽，您一向聰明，好好想想，您希望這個家永無寧日嗎？”

陸大夫人聽得臉上血色褪盡：“喬安……真有這么危險？”

陸野摟住母親的肩，輕聲問出最后一個致命問題：“如果我和喬安必須死一個，媽，您選誰？”

“當然是喬安啊！”

陸大夫人瞪了他一眼，“媽怎么可能選外人？”

“那就對了！”

陸野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從現在起，您就得有這種勢不兩立的態度。把喬安徹底從您的生活和心里清除出去。以后閑著沒事，就陪孫子玩。”

他溫聲哄著，又描繪起令人心動的未來：“我和小桐也會努力，再給您添個孫女。一兒一女，湊成個好字——多圓滿！”

陸大夫人被這畫面打動，卻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你不是說你……不行嗎？”

陸野被問得一愣，輕咳兩聲掩飾尷尬：“我對喬安不行，對疏桐——可以。”

陸大夫人頓時明白過來，又一瞪：“好你個臭小子，原來是編的！”

陸野憋著笑：“您心里明白就好。媽，我剛和小桐和好，您又這么喜歡小白——您想要的有了，我想要的也有了，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看在我面上，以后別給我媳婦臉色看了，行不行？算我求您了？”

他放軟語氣這么一求，陸大夫人的心也跟著軟了。

再想到明疏桐生下孫子有功，她終于松口：“知道啦知道啦！我要去抱我的大孫子了！”

她推開兒子，走出書房時，臉上已堆滿慈愛的笑容：

“小白，小乖乖，來，來奶奶這兒，讓奶奶好好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