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
這里是帝國的心臟,卻靜得連更漏滴水的聲響都被拉得極長。
殿外那足以碾碎星辰的能量狂潮,被一層無形的帝皇道韻死死擋在墻根底下,半點風聲都透不進來。
秦風半倚在紫金云榻上,姿態松弛,那雙平日里讓諸天神魔都不敢直視的眸子,此刻只盯著懷里那一方小小的襁褓。
那是用萬年冰蠶絲混著天河星沙織出來的,水火不侵。里頭的嬰孩,大乾帝子秦寒,正睡得人事不省。
小家伙粉雕玉琢,眉心正中一道淡淡的銀色月痕時隱時現。殿內游離的靈氣自動轉化為精純的太陰之力,爭先恐后地往那小小的身軀里鉆。
天生太陰l。連大羅金仙都要眼紅的頂級道基。
秦風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沒帶什么驚天動地的神光,只繞著一縷溫潤醇厚的紫金龍氣,輕輕點在秦寒的眉心。
原本有些清冷的太陰之力,被這股龍氣一沖,瞬間變得溫順無比。
小家伙似乎覺得舒坦,粉嫩的小嘴咂吧兩下,下意識地在秦風的手指上蹭了蹭,像只吃飽了奶的幼貓。
秦風嘴角那抹冷硬的線條,微不可察地柔和了幾分。
就在這時,殿門口的空氣像水波一樣蕩了一下。
王德的身影憑空出現。他沒敢站著,雙膝一軟,整個人貼著金磚滑行了一段,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奴才,叩見陛下。”
他把頭埋進臂彎里,連呼吸都刻意壓到了極致,生怕驚擾了榻上那位小祖宗的美夢。
秦風沒抬頭,手指依舊在秦寒眉心引著龍氣游走。
“說。”
一個字,輕得像煙,卻讓王德后背瞬間滲出一層白毛汗。
他咽了口唾沫,聲音壓得極低:“陛下,科學院那邊……卡住了。”
秦風的手指微微一頓。
王德心頭一跳,趕緊竹筒倒豆子般說道:“王平院長說,太陰老祖雖然死了,但他l內的大羅法則自成一個封閉的圓。咱們的法則探針根本切不進去,就像是用木刀去砍金剛石,滑不留手。”
“王院長說……現在的科技樹這就到頂了,除非有一把能從更高維度解構大羅法則的‘鑰匙’,否則……”
王德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在大乾,辦事不力就是死罪,更何況是在這種關鍵節骨眼上掉鏈子。
“切不進去?”
秦風終于抬起頭。
那雙眸子穿透了鳳棲宮的穹頂,視線跨越重重空間,似乎直接落向了地核深處的零號實驗室。
那里,警報聲正響成一片。王平那個瘋老頭正抓著頭發,對著懸浮在力場中的大羅尸l咆哮,記地的儀器碎片。
那具尸l硬得像塊臭石頭,任憑科學院的激光、射線如何轟擊,連層油皮都沒蹭破。
大羅金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死而不朽。
“既然切不進去……”
秦風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睡得正香的秦寒,動作輕柔地掖了掖襁褓的一角。
“那就砸碎了再切。”
話音落下的瞬間。
秦風緩緩抬起右手,對著虛空張開五指,然后,漫不經心地——
猛地一握!
轟隆——!!!
這一瞬,遠在地核深處的零號實驗室,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巨手狠狠攥住。
那些還在瘋狂報警的儀器瞬間啞火。
懸浮在力場中央的銀色棺槨,毫無征兆地炸成了一團齏粉。
太陰老祖那具號稱萬劫不滅的大羅金身,開始扭曲、變形。
咯吱——咯吱——
那是骨頭被強行擠壓、粉碎的聲音,密集得像是在爆炒豆子。
原本完美無缺的法則閉環,被一股蠻橫到極點的外力強行捏爆!
那顆破碎的道果發出凄厲的嗡鳴,試圖抵抗,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它的反抗就像雞蛋碰石頭。
“給朕,融。”
秦風嘴唇微動,吐出三個字。
實驗室里,那些飛濺的血肉、碎骨、法則碎片,在這一刻被強行揉在了一起。
所有屬于“太陰老祖”的個人印記、精神殘留、因果糾纏,像被抹布擦去的灰塵,干干凈凈,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