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懸在空氣里,他的身體就開始出現細碎的裂紋,不是血肉崩裂的猙獰,而是像琉璃碎裂般,簌簌落下淡粉色、天藍色的碎屑。
盡飛塵的軀體正在分解,身體化作一片片不大的花瓣,打著旋兒飄向四周。
當最后一片花瓣從盡飛塵的發梢脫離時,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空了,只有漫天花瓣懸在半空,像一場被凍住的花雨。
下一秒,強橫的靈氣突然從花瓣里炸開,不是溫和的擴散,而是帶著銳響的沖擊,地面的碎石被掀得跳起來,連空氣都泛起了漣漪。
花瓣猛地一震,所有花瓣的邊緣瞬間凝出銀白的光刃,像無數把微型的刀。
不再是剛才緩慢飄落的模樣,轉念化作流光開始縱橫穿梭,速度快得拉出殘影,空氣被劃開時發出‘嗤嗤’的裂響,原本平穩的氣流被攪成亂渦,連遠處的樹木都被氣浪壓得彎下腰。
坨南因為盡飛塵捏爆的光束被迫現出原型,可剛一出現,還沒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見花瓣的軌跡包圍了它。
緊接著空氣突然沉了一下,一道黑色身影從交錯的光刃縫隙里沖了出來,速度快得像颶風掠過。那是重組后的盡飛塵,他的指尖還沾著一片沒來得及消散的花瓣,手里卻穩穩攥著坨南的頭顱。
坨南渾身一震,這不是殘影,是真真切切的觸感,它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指骨嵌進自已皮肉里的力度。
坨南的淡紫色瞳孔里灌滿了恐懼,那是源自骨髓的恐慌。
它想不通,自已引以為傲的招式,眼前這個人每一個都做得出來,甚至比它熟練千百萬倍。
這種差距不是實力高低,是次元的斷層,就像螻蟻和蒼鷹的區別。
此刻它全身都是傷口,是被花瓣的光刃劃開的,傷口邊緣還殘留著靈氣的灼燒感,鮮血順著傷口往下淌,在地面積成小小的血洼。
它想動,卻發現靈氣根本流不動——那些光刃不僅劃開了皮肉,還像釘子一樣釘在它的經脈上,把靈氣堵死。
“貝拉克拉似乎并沒有告訴你要小心誰。”盡飛塵的手指慢慢收緊,坨南聽到自已面骨碎裂的脆響,就像曬干的骨頭被捏斷。
下半張臉瞬間塌了下去,牙齒混著碎骨掉在地上,唾液和血液混在一起,順著下巴往下滴,黏糊糊地蹭在胸口。
盡飛塵松開手,把坨南像扔垃圾一樣輕輕拋到半空。
隨后,他抬起的那只手并未落下,轉而對著天空凌空一劃。頓時,那些還在穿梭的花瓣突然調轉方向,所有光刃對準了懸浮的坨南。
下一秒,花瓣像暴雨般俯沖而下,每一片都精準地刺穿坨南的身體,將它死死釘在地面上。數不清的血洞在坨南身上綻開,鮮血汩汩地往外冒,很快浸濕了它身下的土地。
盡飛塵踩著花瓣走過去,鞋底碾過地上的血漬,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他在坨南胸口站定,然后緩緩坐下,體重壓得坨南傷口里又涌出一股血。
坨南的眼睛里滿是祈求,瞳孔因為恐懼縮成了針尖大,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盡飛塵抬起手。
“你很喜歡吃東西,對嗎?”盡飛塵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讓人骨頭發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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