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被壓制著的強大氣息正在一點點復蘇。
這種感覺,就像是打開了深淵的屏障,那深淵正在一點點彌漫出壓抑的氣息,籠罩著所有人,叫人如墜其中。
壓抑感是從地底滲出來的。
起初只是風里多了點滯澀的涼意,像冰碴子裹在氣流里貼過皮膚。
甚至連空氣里的靈氣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像是被煮沸的瀝青,裹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在彌漫。
坨南的指尖頓了頓,它抬起頭,綠色的眼睛里映著遠處天際線的扭曲——那是靈氣被強行擠壓產生的光學畸變,像是深淵張開的口子正在緩慢擴大。
“有趣。”它低笑出聲,尾音還沒消散在風里,眼前的空氣突然炸開一道殘影。
嘭!!!!
震耳的巨響幾乎要掀翻云層。
盡飛塵的身影像是憑空出現在坨南身前,壓縮到極致的靈氣在他拳頭上凝結成灰白色的光膜,狠狠砸在坨南的腹部。
那一瞬間,坨南感覺自已全身都被打碎了,腹腔里的臟器都在尖叫著移位,堅硬如鋼的鱗片在拳勁下凹陷、破裂,淡紫色的血液順著鱗片的縫隙噴濺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弧線。
它的身體像被拋射的重物般向后飛去,可還沒等它調整姿勢,一道更凌厲的風聲已經到了頭頂。
盡飛塵的長腿繃成筆直的線,腿上凝結的靈氣泛著冷光,如同戰斧的刃口般狠狠劈下!!!
轟!!!
又是一聲巨響,坨南的后背重重砸在地面,龜裂的紋路以它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碎石混合著塵土沖天而起,將它的身影徹底吞沒。
然而煙霧還沒來得及散開,無數淡粉色的花瓣就已經鋪滿了天空。
那些花瓣本該是柔軟的,此刻卻像是被淬了鋼,邊緣泛著鋒利的寒光。
盡飛塵雙臂展開,指尖劃過空氣的瞬間,所有花瓣同時震顫,化作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地面。
音爆聲在半空連成一片,像是千萬柄重劍同時斬落,地面被花瓣射得千瘡百孔,淡紫色的血液順著孔洞汩汩涌出,很快就在碎石堆里積成了小水洼。
坨南在碎石堆里抽搐著,意識像是被塞進滾筒洗衣機里攪得稀爛。
它想調動靈氣護住自已,可每次靈氣剛在經脈里凝聚,就會被后續射來的花瓣震散。它能感覺到自已的表皮已經爛掉,血肉被花瓣劃開的傷口里,冷風不住地往里灌,刺的生疼。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它的腦袋。
坨南的腦袋被握的很疼,身體被強硬的從碎石堆里提了起來。
它模糊地看到盡飛塵面無表情的臉,對方的瞳孔里沒有任何情緒,像是在處理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
下一秒,它的身體被猛地甩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后,重重砸在地面上。
還沒等它緩過勁來,盡飛塵已經踩住了它的后背。
那只腳像是灌了鉛,死死地把它釘在地上,隨后盡飛塵抓住它的后腦袋,拖著它在大地上犁行。
碎石劃破它的皮膚,面部與堅硬的碎石親密接觸,骨骼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淡紫色的血肉碎屑沿路散落,在地面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為什么……”
坨南的意識在劇痛中掙扎,他的腦袋里一片空白,它想不通這個地方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怪物。
并且這種戰斗方式完全看不出人類的跡象,完全就是野獸最為兇狠的暴戾,每一次攻擊都朝著最致命的地方去,像是要把它徹底撕碎才肯罷休。
就在它試圖凝聚最后一絲靈氣時,身體突然被提了起來,然后猛地被扔向高空。
坨南在半空中翻滾著,視線里的地面和天空不斷交替。它勉強穩住身形,剛想調動靈氣逃離,卻看到盡飛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它上方。
他打算把坨南扔到小島的最邊緣的一處無人島,這樣可以最小程度的損壞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