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那座被冰封的大洋已經徹底消融,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
當第一縷晨曦終于撕開夜的幕布,光如金色的潮水,鋪天蓋地漫進了每一寸空間。這光不似夏日的熾熱,也不像冬日的稀薄,它是恰到好處的溫柔,暖融融灑下。
空氣被雨水徹底洗濯過,純凈得近乎透明,好似每一次呼吸都能讓五臟六腑都被滌蕩一新。
開春了。
第一縷春風吹過數萬公頃的森林,大地一夜之間綠意盎然,僅僅是一夜,花草瘋長,春風吹又生。
充斥著靈氣的世界遍布神奇,而生命的野蠻,是這個世界最常見的奇跡。昨夜還赫然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在今日清晨,就已然是萬物復蘇的新春樣貌。
黑川林臨山,一條蜿蜒穿過山間的鐵路被洗刷去了銹跡。
鳥雀鳴叫,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從山間傳來。
“這咋還沒出去啊,都快要猴年了。”
整整的一夜,王意和白芝芝按著小車劃了整整的一夜。
此刻早已經筋疲力盡,四肢說不出的疼。
而靈力卻完全沒有恢復,就連一絲跡象都沒有,包括盡飛塵也是,三人都是納悶的不行。
對于這個,盡飛塵的猜測可能是需要睡一覺,或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以此來過濾一下體內還尚存的雜質,應該就能好。
但這黑漆漆的隧道里,他們上哪里去呼吸新鮮空氣。
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軌道車下的鐵轂傳出,三人都快要煩死這個聲音了。
“別抱怨了,留點力氣,我們剛才一直都是上坡,應該就要下坡了。”
此時的王意哪還有往日雷厲風行的霸總樣子,哪怕是乞丐來了都要扔兩個鋼镚的地步,亂七八糟的頭型,全身泥點,那昂貴的私人訂制西裝更是破破爛爛,臉上的頹廢之意重的可怕。
盡飛塵躺在平板上,依舊是毫無力氣,盡管休息了一夜,但虛還是虛,沒得得到任何緩解。
另外,經過這一夜的顛沛流離,盡飛塵堅信,如果此刻給他一個二胡,他一定能完美的拉出《二月映泉》的那種悱惻之痛。僅僅憑借肉體上的創傷,他覺得自已比佩恩還要理解痛苦。
什么感受痛苦,不過是孩子把戲而已,讓他來試試這一夜的顛沛流離,奧特曼來都得亮紅燈。
在內心小劇場連續播放之際,軌道車忽然快了起來。
王意和白芝芝同時展顏,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到下坡了,哪怕不繼續按壓橫桿,車子也能跑的飛快。
有人快樂就有人傷心,愁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這是千年來亙古不變的道理。
原來以為車速慢下來自已能舒服一些的盡飛塵擼擼個大臉,都說男人30有道坎,過了就是平步青云。只是老天爺啊,這坎來的有點快了吧,他還沒做好準備呢。
軌道車正式進入大下坡,車速快的飛起,王意和白芝芝二人扶著橫桿,都露出了笑意。
只有盡飛塵,躺在車上抱著橫桿傳導器一上一下的顛簸個不停,感覺自已的身上都到了戰爭踐踏。
在一聲聲慘叫下,一道光影映入眼簾。
“見到光了!!終于出去了!!”
白芝芝無視慘叫興奮的大叫出來,王意也是一手叉腰,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全然沒聽到自已下方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