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洪水仿若掙脫牢籠的巨獸,嘶吼著、咆哮著,以鋪天蓋地之勢,烏央烏央地朝著地鐵口瘋狂灌去。此時,地鐵站內部,洪水猛獸的前足已然踏入,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盡飛塵來不及多想,周身寒芒一閃,刺骨寒氣自他手中迸發而出。咔!剎那間,原本張牙舞爪撲來的洪水被一層薄冰凍結。然而,這洪水連堤壩都能沖垮,又豈會被這區區薄冰阻擋?僅僅阻攔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冰層便在洪水排山倒海的沖擊下,如脆弱的玻璃一般,被摧枯拉朽地沖得粉碎。王意、白芝芝、盡飛塵三人,瞬間被如萬馬奔騰般呼嘯而來的洪水徹底掩埋,轉瞬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啊!”白芝芝拼命掙扎,四肢都倒騰出了殘影,好不容易才將腦袋探出水面,換得一口喘息之機。可迎接他的,卻是更加猛烈的洪峰,好似一記重錘,再次將他狠狠砸入水中。被這渾濁的洪水裹挾著,王意滿心都是無法說的厭惡。他正要爆發出體內靈氣,展示數值,用熊熊火焰蒸發這可惡的洪水,可就在這時,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他只覺渾身的力氣被抽干,每一處神經都被千斤重擔填滿,在這洪水中竟連一絲靈力都無法運轉。盡飛塵也察覺到了異樣,他毫不猶豫地掏出一張撲克牌,準備炸開隧道,哪怕這可能引發山體滑坡,此刻也顧不上那么多了。然而,就在他找準位置,準備引爆的瞬間,一道寒光如閃電般劃過。在這使不出力氣的洪水中,盡飛塵躲避不及,手腕被硬生生切開一道猙獰的口子,鮮血瞬間被洶涌的水流沖散。他攥緊的手不受控制地松開,那張至關重要的卡牌,竟順著水流,恰好沖到了白芝芝的后背處。見此盡飛塵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然落空。如今看來,只能先想辦法出去,再回來營救他們了。他這般想著,一邊躲避著如幽靈般緊追不舍的攻擊,一邊在心中默默與遠在天策書院留下的黑金色撲克牌建立聯系。可這一次,那種微妙的聯系卻建立得格外緩慢。至此,盡飛塵終于反應過來,這水中必定被人動了手腳,他們的靈氣被死死壓制,仿佛被關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獨立空間,就連瞬移都無法施展。三人被洪水緊緊抱著,一路沖了很遠很遠。眼前漆黑一片,耳中只有震耳欲聾的嘩嘩水聲。別說感知周圍的環境,就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只能任由自己被這無情的洪流肆意吞沒。此刻,體內的靈氣被徹底封鎖,任何能力都無法施展。不過好在三人最初離得比較近,在被洪水沖擊的過程中,始終沒有失散太遠。他們在黑暗中摸索著,憑借本能抓住了對方的手臂。生死關頭,盡飛塵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尋找其他自救的辦法。然而,他的所有能力都依賴于靈氣,就連手中的撲克牌也不例外,在這靈力被壓制的情況下,一切都變得無能為力。一籌莫展之際,一直在洪水中奮力掙扎的王意,終于尋得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將頭彈了出去,但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他卻并未急于呼吸,而是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大喊:“孽!!”這一聲怒吼,仿佛穿透了洶涌的水聲,在黑暗中激起一陣波瀾。緊接著,洪水再次將他們徹底掩埋。三人在這幽閉狹窄的空間里,被洪水如玩物般來回沖擊。水中的各種殘骸,如同秋日里無法躲避的落葉,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擦過他們的身體。盡飛塵在恍惚中聽到了王意的話,雖然很模糊,但他何其的聰慧,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對啊,在以前的時候王意就曾說過,“孽”是同靈氣完全不同的兩種能量,那這洪水壓制了靈氣,“孽”,理應還是可以使用的。最為黑暗中,一種孤寂的寒霜憤怒降臨。外界,黑川林被徹底掩埋了,奔流的洪水向著城市沖去。洪水在黑云下如同世界末日電影中的驚濤駭浪,卷起百米高,像一只來自古今的法印朝著都市拍來。護衛隊也許偶爾遲鈍,但絕不是傻嗶。當即調動全部可支配力量向著高空爆沖。“報告報告!!裕豐大壩破了!!”“這洪水攔不住了!!!”“攔不住也給我攔!!!百姓還在身后呢!!!”越來越多的光點沖入黑云,匯成一個人墻,紛紛祭出能夠阻止這洪水的能力!吼!!洪水似乎發出了咆哮,變得更加激烈,直接掩蓋了半個上京城的天空,帶著無論如何也要砸下的決心!秦承腳踏虛空,在總理院之不出的陰沉。“原本只是想讓老百姓提前感受豐收的喜悅,沒想到,竟成了有心之人的兇器。”“真是黔驢技窮了,連這種低級把戲都用上了。”秦承緩緩抬起一只手對準天空,“想借用天勢,可你殊不知,這天,也不過是翻手間覆之。你要借天壓我,那我就掀了這天!”話落,一股極致神威蕩漾開來,秦承就如怒獅一般目視天空,緩緩抬起手,作勢鎮壓!然而,就當他一手準備鎮壓之時,一片黑色的雪花無征兆的落在了掌心。“這是……孽?”他目光洞穿空間,瞬間鎖定了這股力量的源點。咔!!在目光中,黑色的冰川開裂,一道至極恐怖的寒氣就如春風蕩漾,只是呼吸間,籠罩偌大上京城。天空中那流動的洪水,在一雙雙瞠目結舌的目光中化作黑色冰川!!一切的一切,凡是洪水,皆在這一刻被凍做冰晶,且都是極致混黑,天空中的水花都被雕刻為了藝術品!上京城,又一次入了冬。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