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想說也給他準備了禮物,卻見沈凌川端起橙汁,和她碰杯。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男人給她剝了一個油爆蝦,放到她面前的盤子里。
“嘗嘗這個,我媽做的,特好吃。我們今晚也吃了蝦,是我爸做的,味道很一般,但又不敢打擊他老人家的積極性,只能說好吃。”
“我給你挑一個餃子,就這個,最丑的,是我包的。但餡兒特別大,我特意在里面塞了兩個大蝦仁!”
男人似乎又恢復成平常的模樣,東拉西扯地和她聊著天。
溫雪靜靜地聽著,卻總覺得不太對勁,說不上來的感覺。
沈凌川不住地給她夾菜投喂,也一直在和她講著聽到的趣事,溫雪涌到嘴邊的那些話似乎都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吃完飯后,沈凌川習慣性地去刷碗,收拾好之后才從廚房走出來。
溫雪從房間中拿出一個禮物盒,遞給他。
“新年禮物。”
沈凌川笑著接過來,打開盒子一瞧,是一條棕色小牛皮腰帶。
款式簡單,質感卻不錯。
他當即將自己腰上那條解了下來,換上了這條新的。
“謝謝,很合適。”
溫雪彎了彎唇,順手將他那條舊的放回袋子里。
沈凌川彎腰與她對視,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眼睛。
“早點睡覺,晚安。”
溫雪有些錯愕,看了一眼墻上掛鐘,12點多了。
“你要回去嗎?”
“嗯,明天一早還要去親戚家拜年。”沈凌川答得自然。
“哦,好。”溫雪聽他這樣講,就沒再挽留,將他送到電梯口。
沈凌川擺手,“快回去吧,走廊怪冷的。”
溫雪下意識跟了兩步,最終又停住了腳。
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終是慢慢透了口氣,胸腔空落落的,有些難受。
沈凌川啟動車子,駛離小區,在昏暗寂靜的路上直行。
窗外煙花忽然多了起來,一朵一朵,肆意綻放。
開著開著,他忽然踩了腳剎車,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降下車窗,冷氣一瞬間灌進車里,連同煙火燃燒過后的焦灼味道,一并入侵心肺。
男人仰頭靠在座椅上,目光倒映著煙花光影,呼吸著寒冬臘月才有的冰涼空氣。
那些氣體似乎變成了有形的東西,細細密密地戳在心口,微微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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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記者初一初二加班了兩天,跟著攝像記者采訪那些堅守在一線崗位的工作者,忙得不行,晚上就直接住在了1號公館。
姑父沈東強今年終于趕在家里過了個年,初一一大早就回了楚城走親戚,本打算帶上沈凌川一起的,可他有些感冒,便將他留在了家里。
沈凌川吃過感冒藥之后,睡了整整一天,可病情不但沒減輕,到半夜時還有些發燒。
家里沒人,他也沒告訴他們,找到體溫計,量了體溫,不到38度,沒當回事,喝了熱水之后又鉆回被窩躺著。
十分鐘前,溫雪給他發了語音通話,他沒接到,也沒回撥,怕她聽出自己聲音的異樣。
只回復了一條微信,說今晚有事,不過去找她了,讓她自己注意安全。
對方沒再發消息過來。
沈凌川實在太難受,五臟六腑好像被火烤著,頭也昏昏沉沉的,等了一會兒就攥著手機睡著了。
第二天又是如此。
他一個人也不想做飯,索性點了外賣,一整天就吃了一頓飯,其余時間都在睡覺。
癥狀好像更明顯了,溫度忽高忽低,一陣冷一陣熱的。
鼻塞沒好,喉嚨也開始火辣辣的,咳嗽的胸疼,肌肉也跟著疼痛。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夜。
初三上午,門鈴聲響起,他費了半天勁兒才從床上爬起來,踩著拖鞋拖拖拉拉地去開門。
看到門前站著的大領導時,小沈同學有些懵。
“你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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