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周末,喬以眠和組長安永華打了聲招呼,一大早就坐車回了楚城。
按照夏蕓菲發的地址找到醫院,剛進病房,便是一愣。
“吳秘書?你怎么在這兒?”
病房中正削蘋果的吳松立刻站了起來,顯然也很意外。
“喬……喬記者?那個……我……這個……”
他張口結舌,被眼前的狀況弄得有些懵。
還是坐在床上的夏蕓菲一臉淡定地解釋,“吳主任送我來的醫院。”
喬以眠眉梢微抬,視線在他們兩個臉上打了個轉,看向夏蕓菲的眼神分明帶著探究,以眼神交流:“怎么個情況?”
夏蕓菲老僧入定一般,表示接收不到信號。
喬以眠暗暗嘀咕:裝!繼續裝!
不過礙于吳松在場,她也沒好意思再問什么。
吳松兩頰泛紅,放下水果,擦了擦手,局促不安地對喬以眠說:“那你們聊,我先回去上班了。”
轉頭叮囑夏蕓菲:“記得吃蘋果,過會兒該氧化了。”
說罷拿起包往外走了幾步,想起了什么,再次提醒:“還有藥,別忘了吃!午飯我也給你點完了。”
又看向喬以眠,“一會兒我也給你訂一份午飯,就不用出去買了。”
喬以眠連忙道謝,夏蕓菲卻心不在焉地朝他擺了擺手。
見吳松徹底走了,喬以眠這才拉過椅子坐在床頭,審訊般地問閨蜜:“怎么回事啊?吳松怎么在這兒?你倆怎么認識的?”
她最后一次見到吳松,還是在楚城調研的時候。
他給她房卡,造成了她和黎曜的誤會。
一晃過去這么久了,她去了林川之后,卻再沒見過吳松。
后來倒是打聽過一次,周恒說吳松被調到楚城住建局了,下去歷練歷練。
她當時也沒多想,可這人怎么和閨蜜這樣熟識了?
夏蕓菲攤手,三兩語就解釋得清清楚楚。
“我們小區住戶去住建局找領導解決問題,他被推出來擋槍。群情激奮,他成了眾矢之的,我替他分辨兩句,就有人說我和他們是一伙的,推推搡搡的,把我推下臺階,骨折了。他于心有愧,自告奮勇來照顧我。完了。”
喬以眠狐疑地打量著她,見自家閨蜜確實對吳松沒啥心思,這才換了個話題。
“我進來前去找過主治醫師,說這石膏要打四周,這段時間你需要靜養,不能活動,每周還要去拍片子查看骨頭愈合程度,知道嗎?”
夏蕓菲癱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回答:“知道啦,本來我也不愛動,正好找個機會躺著……”
喬以眠無奈:“阿姨知道你骨折的事嗎?”
“不知道,我沒告訴她。”夏蕓菲嘆氣,“她經不住事兒,歲數又大了,萬一因為我再著急上火犯了病,那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夏蕓菲父母離異,分別另娶再嫁,各自有了小家。
她以前一直跟著母親在周邊縣城生活,賺錢之后買了這個小房子,終于有了自己的家。
沒想到沒住多久呢,這房子又是一堆糟心事。
“那這兩天一直吳松照顧你?也不方便啊,一會兒我給你雇個護工去。”
“不用,他給我雇了一個,不過他在的時候就讓那個大姐輪換著去休息。”
喬以眠點頭,“他倒是挺細心。”
給執政官當過秘書的,肯定處處都做得周到妥帖,除了當初鬼迷心竅給自己送房卡這件事……
喬以眠暗暗吐槽。
“對了,房子現在什么進展?”
“還在扯皮。”
四個字就總結出了這小半年的心酸和無奈。
“現在雙方都在互相推諉,不肯承擔這個維修的責任。物業還好,只是一問三不知,啥都不管;瑛時地產就強硬得很,我們每次去,都被他們雇傭的人直接趕出來。就算報警也沒用,不過就是協調協調再協調,但凡我們敢鬧事,還會被直接抓起來。”
夏蕓菲嘆氣,“昨天那伙人里面,有瑛時派來搗亂的在里面起哄,里挑外撅地煽動住戶,最后鬧得把警察又招來了,可還是沒得到解決。這種事來來回回都好幾次了,也難怪大家情緒激動。”
喬以眠眉心輕蹙,“有沒有試過通過媒體施壓?”
“沒用。瑛時應該是砸過錢的。”夏蕓菲扯了扯唇,
“楚城這幾家主流媒體都被瑛時喂飽了,這段時間我們發視頻限流,要么審核不合格直接下架,想找更大的媒體曝光,就要花一大筆錢,人心又不齊……而且這不是爛尾樓,有人關注,這種后期維修扯皮的事,哪哪兒都不愛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