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在以前也很常見,她經常因為采訪或是某些原因靜音或關機。
等看到消息時,都是幾個小時或者是次日了。
記得時延以前都會小聲嘀咕她幾句,覺得干這份工作又苦又累,還賺不到錢,何必呢。
倒不如打扮得美美的,去當個電視臺新聞主播,或是自己運營公眾號當美食博主,都比現在風光體面。
她不愿與他爭辯這些,也不會聽他的話改行,但心里總歸是不舒服的。
腦海中迅速劃過那些不愉快的對話,喬以眠攥緊手機,心中忐忑。
沒想到電話那端聲音依舊溫和,聲線穩定。
“累不累?”
喬以眠“啊”了一聲,眨了眨眼,后知后覺地回答:“嗯,還好。”
“已經安排好了住處,車過去接你們了。”
喬以眠四下望望,好奇反問:“你知道我們在哪兒?”
黎曜抬眸掃了一眼墻上無聲播放的新聞直播畫面,輕聲笑笑,“剛看到直播了。”
喬以眠俏臉微紅,撓了撓鼻尖:“哦……”
那剛才的直播過程,豈不是都被大領導瞧見了?
她連忙攏了一下凌亂濕潤的頭發,有些后悔剛才直播前沒仔細鼓搗鼓搗,肯定……沒啥形象。
停頓幾秒,大領導嗓音溫和:
“到了之后告訴我。”
掛斷電話,黎曜眼中的溫情退卻,抬眸間,帶上慣有的嚴肅認真,黑色短發上還留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
“這場雨讓全鎮17條公路受損,12條完全中斷,將近3公里的路基和路面受損……目前雖然清理完畢,但后續路面修復和邊坡加固工作,不能忽視。”
視線掃過面色各異的幾位領導干部,黎曜沉聲警告,“之前某些人玩忽職守,我可以不去計較。但從今天開始,在我眼皮子底下,如果再出現類似情況,你們就直接摘掉烏紗帽謝罪吧。”
眾人暗暗吸了一口涼氣,紛紛低頭應答。
他們這個臨時成立的城鎮防汛指揮部,第一時間組織本鎮干部職工下沉一線,“地毯式”進行全域風險排查。
尤其針對各村鎮道路、山坡、橋梁,以及幾處地質災害點,逐一派人趕赴現場。
黎曜帶人從下午開始,共清理了7處塌方點,一直忙碌到深夜才回來。
見幾人面容緊繃,黎曜聲音和緩了些,“今晚大家辛苦一下,各部門領導都要在崗在位,發生問題第一時間處理,別讓在一線工作的人寒心。”
“是。”
短會結束,黎曜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經11點40了。
算了算時間,小姑娘應該早就到酒店了,怎么現在還不聯系他?
他有些坐不住,直接下了樓。
喬以眠十分鐘之前就和譚碩到了酒店。
在前臺辦理入住時,工作人員遞給她一個紙袋。
“喬小姐,這是給您的。”
喬以眠接過一看,里面是一套運動裝和一條長袖睡裙,最上面是一張折疊起來的便箋。
展開便箋,黑色字跡瀟灑,筆鋒蒼勁:一時買不到太合適的衣服,湊合穿一下,別著涼。
書寫者是誰,不而喻。
喬以眠唇角彎彎,向工作人員道了聲謝。
剛準備坐電梯回房間,恰好瞧見周恒從電梯走出來,連忙打了聲招呼,問他:
“執政官休息了嗎?”
周恒無奈搖頭:“剛回來,還在開會呢,一時半會兒恐怕休息不了。”
想到這大半天的狀況,喬以眠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怕打擾到領導開會,便沒給他發消息。
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把頭發吹得半干,又換上睡裙。
對著鏡子照了照,淺紫色泡泡紗長裙,裙角縫制著幾朵同色系的小花,搭配荷葉狀的娃娃領,看起來十分減齡。
喬以眠臉頰泛紅,小聲嘀咕,“大領導的審美還真夠小清新的……”
正琢磨著要不要給對方發條消息道晚安。
門鈴忽然響起。
透過門鏡看去,她按住門把手的動作一頓,臉頰瞬間爬上熱意。
大領導怎么站在外面?
他不是在開會嗎?
這么晚了,他還來找自己做什么?
遲疑的幾秒,門鈴再次響起,她只好慢吞吞地拉開房門,歪著頭向外看去,同時擺了擺手。
“嗨~”
小姑娘臉頰紅紅,像只躲在門后的小兔子,看得某人心頭軟軟。
黎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唇角翹起,“這個場景,我是不是應該唱‘小兔子乖乖,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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