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執政部與北江執政廳一道之隔,可地位卻相差太多。
一個是林川市的核心單位,一個卻是北江區域的心臟。
徐逸舟做夢都想跨入隔壁那個門檻,每次上班開車轉彎時,都幻想自己某天可以驅車而入。
可惜,他總是缺那么一點點機會。
他家境不太好,沒有靠山,從小到大身后只有自己的影子。
家里親戚更是幫不上忙,他們這批孩子里,混得最好的,恐怕就是他了。
這些年,他只能靠自己。
上學時,他能憑借自己的努力拿到高額獎學金,卻拿不到學生會主席的位置。
只因對方的叔叔是校長。
工作后,他腳踏實地,任勞任怨,每天加班到深夜,憑借能力拿到了副部長的位置,可卻在競聘部長的時候,被有靠山的競爭者頂了下去。
他不是不知道理由,但也無可奈何,只能一步接著一步繼續走著。
也不知道到退休前,還有沒有機會再往上走一步。
隔壁執政廳的大門,似乎一直沒有向敞開過……
前兩天,他聽到一些風聲,說執政官初來乍到,有意培養新人。
他本已經熄滅的小火苗,竟再次被點燃。
今天一早,他就聽說執政廳變動很大。
原本的幾位領導相繼被架空,各市執政部的年輕干部被提拔上來。
但他們林川的,還沒有動靜。
他和其他人一樣,心里始終像懸了塊大石頭,搖搖欲墜,卻落不下來。
直到剛剛部長給他打電話過來,讓他盡快回一趟單位,說是執政廳下達人事調令,名單里有他。
一路上,徐逸舟的嘴角就沒落下,懸在心頭的大石頭不但被擊得粉碎,粉末似乎都變成了粉紅色,飄飄灑灑地落下,像粉色雪花般輕盈。
徐逸舟鎖好車,快步走進辦公樓,部長正在辦公室等他。
拿出人事凋零,部長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徐啊,以后在執政廳好好發展,肯定會前途無量!”
“謝謝部長!”徐逸舟激動地連聲道謝。
那張向來平和淡泊的面孔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愉悅和期待。
走出辦公室,他先去了一趟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下班時間,除了幾個加班的,人都走光了,整個樓道非常安靜。
廁所里面兩個人的對話聲就這樣飄入耳畔。
“執政廳的領導任免應該都是由更上一層決定的,他這說換就都給換了?”
“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整個北江都歸他管,還不是他想干嘛就干嘛?再說,人家并沒有把那幾位領導調離原崗位,只是架空了職權,說起來就剩個空殼子了。”
“那照這個發展趨勢,上面的任免調令,恐怕也不遠了……”
“嗨,和咱們小職員有啥關系呀!咱就踏踏實實工作,抱緊咱的鐵飯碗就行了。”
里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其中一人又說:
“以后混吃等死怕是不行了,你看地方的幾家電視臺和報社,居然要合并了!那幾個老領導都直接被逼得內退,現在整個北川領導層,人人自危啊。”
“有危機感的也是那些吃人飯不干人事的老油條,你瞧瞧那幾個實干的領導,這次是不是都被提拔上去了?
還有咱們徐部長,直接被提到了執政廳!多牛啊!明天直接去隔壁報道了!”
“哇,這么牛逼!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親耳聽到的!哎,不過人家也是真有能力!名校畢業,年輕有為,這幾年在執政部扎扎實實工作,從基層一點點爬上來的,又長得一表人才,可不就能得到領導賞識?
執政官初來北江,肯定是打算培養自己人的,尤其那些沒站過隊的,絕對會優先考慮。咱們吶,都有機會。”
徐逸舟關掉水龍頭,沒再聽下去,轉頭離開。
對于這位神秘的執政官,他也一直很好奇。
不清楚對方身份,不知道對方性情,更沒見過真容。
但從他來到執政廳之后大刀闊斧的一系列操作,卻令人大為震撼。
不說別的,單憑他這股絲毫不畏懼頑固強權的勁兒,身后就絕對有著強大靠山。
要知道,前幾任執政官可從不敢這樣觸碰強權的逆鱗。
他們或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或是拿北川當跳板,混點政績走人。
沒幾個是想要實干的。
所以在聽說執政官大肆培養新人的時候,他就預感到:對方是準備來掀翻北川的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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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晚高峰,路上有點堵。
黎曜怕喬以眠無聊,時不時地找話題和她聊。
可喬以眠還記著他剛才的“調侃”,經常是他說一句,她懟三句,惹得黎曜幾次三番地笑出聲。
喬以眠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外表高冷淡漠,似乎對一切都運籌帷幄的執政官,骨子里其實是有一點“幼稚”成分的。
但他平時根本不會顯露,只有在陰陽怪氣、故意逗人時,才可見一斑。
喬以眠手機“叮咚”一響,她解鎖屏幕一瞧,是徐逸舟發來的消息。
以眠,我被調到執政廳工作了,明天報道。晚上如果有空一起吃飯吧?就當給我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