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捧起杯子,冰涼觸感從指尖傳來,她看著那夢幻的色彩,心里想著事情,眼神復雜的抿了一小口。
酒液酸甜冰涼,帶著馥郁的花香,口感極佳,她感覺非常的好喝,但這似乎并未能完全沖散她心頭的酸澀與不甘。
調酒師看著她喝下,問道:
“口感怎么樣?”
“很好喝。”
阮迪倩下意識回應,但還不等調酒師再說什么,她深吸一口氣反問道:
“那個…請問,我漂亮嗎?”
調酒師聞短暫的愣了一下,隨即迅速恢復了專業的微笑。
他一邊用軟布擦拭著剛放回原處的雪克壺,一邊語氣真誠的回應道:
“您非常漂亮,尤其是您的眼睛,清澈明亮很有靈氣,像是會說話一樣,而且您的氣質也很獨特,是那種…很甜美,又帶點俏皮的感覺,在人群中會很顯眼。”
調酒師的話不全是恭維,因為阮迪倩確實生得極好,非常漂亮。
典型的日系甜美少女長相,皮膚白皙,臉蛋帶著一點點未褪的嬰兒肥。
眼睛大而圓,鼻尖微翹,即便此刻帶著一點小情緒,也難掩那份靈動嬌美。
調酒師雖然不是林九耀從山城帶過來的親信,可也在一線城市混過。
他在娛樂場所待了近十年時間,見過的年輕漂亮女孩子沒有一萬,也有幾千,阮迪倩的條件完全屬于最漂亮的那一檔。
“謝謝。”
然而,調酒師一番真誠的贊美并未能驅散阮迪倩心頭的陰霾。
她低下頭,用吸管攪動杯中那片星空,亮粉隨著酒液旋轉,泛起細碎的光芒。
她小聲的自自語的嘟囔了一句,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
“那為什么…他好像看不見我呢…”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被包廂內的音樂和喧鬧所淹沒。
調酒師大概是見慣了這種場面,識趣的沒有接話,只是默默的將擦拭干凈的器具歸位,保持著禮貌而疏離的微笑。
就在這時,童嘉程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阮迪倩旁邊的高腳凳上。
“怎么了,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呢?”
他笑著打招呼,然后對調酒師說:
“哥們兒,也給我來一杯,好看點的,跟她這個差不多就行。”
調酒師點頭應下,開始準備。
阮迪倩瞥了童嘉程一眼,沒精打采的嗯了一聲,又吸了一大口星空之夢。
童嘉程看她這副蔫頭耷腦的樣子,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
“怎么了,不開心?因為老板?”
被說中心事,阮迪倩的眼圈不由微微有些發紅,她回頭隔著中間的格柵依稀看見沙發區那邊,帶著點委屈和憤懣道:
“才沒有,我為他傷心什么。”
“別解釋,我又不瞎。”
童嘉程聞,卻是笑了笑,看了眼忙碌的調酒師,胳膊抵在吧臺上。
阮迪倩見他不接著往下說,抬眸看了眼心情不錯的童嘉程問道:
“你呢,你過來干什么?”
童嘉程回頭道:
“我過來看看你啊,不干什么。”
“真的?”
阮迪倩不確定的問。
童嘉程笑道:
“當然了,不然還能為什么,剛才看見你一個人跑開了,過來陪你聊聊。”
“謝謝你啊。”
阮迪倩聞更委屈了。
童嘉程擺手無所謂道:
“跟我客氣什么,都是哥們兒!”
阮迪倩努努嘴,最后想說什么,又把頭埋下去吸了一大口雞尾酒。
很快,調酒師把漂亮的雞尾酒,推倒童嘉程面前,他很自然的抿了一口,看向阮迪倩帶著點旁觀者的清醒,說道:
“迪總,不是我說你,你在這生悶氣其實沒有什么意義,我們都只是老板的員工、朋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呢。”
阮迪倩正在神游天外,聞猛抬起頭,有些愕然的看著童嘉程。
童嘉程繼續道:
“你不是他女朋友,甚至…”
后面的話童嘉程沒說下去,因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需要講太清楚。
而他的這像一根針,精準的刺破了阮迪倩自我構建的泡沫。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
卻發現童嘉程說得沒錯。
她有什么立場和資格去吃醋呢?
陳澈從未給過她任何承諾,甚至連明確的暗示都很少,除了…
想到這里,一股更大的委屈和無力感瞬間淹沒了阮迪倩此時脆弱的心。
讓她鼻子發酸,眼眶更紅了。
童嘉程看著她這副樣子,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帶著點勸誡的味道:
“迪總,老板這人你還不清楚嘛,對誰都是挺好的,但是又分人,我猜測老板今天就是放松放松,不會做什么事的。”
阮迪倩愣愣的聽著,反問道:
“為什么?”
童嘉程小聲道:
“你還不清楚嘛,老板分人,一個人應該在什么位置老板心里有數,你要是走錯了位置,想要再扳回來就不容易了。”
童嘉程的話像冷水一樣潑在她心頭,讓她之前所有的期待都變得搖搖欲墜。
她其實不太理解童嘉程的意思,可能這就是男女思維的不同吧。
就在阮迪倩心情跌落谷底,盯著杯中逐漸消散的星空發呆時,一個帶著幾分慵懶和疑惑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你們聊什么呢?這么投入。”
阮迪倩渾身一僵,猛的回頭。
只見陳澈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就站在她和童嘉程的身后。
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先是掃過表情有些尷尬的童嘉程,最后落在了眼眶微紅、神色慌亂的阮迪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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