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的態度雖然不卑不亢,但他話里的意思,還是在遞臺階。
既是給黃先生遞臺階,也是給自己遞臺階。大不了喝一瓶威士忌的不是,陳澈還真不相信這些人真的敢開槍。
畢竟沒有動機啊!
為了宋文雅,顯然是不可能的。
為了面子有可能,但黃先生看著不像把面子看的比命還重要的人,而且就算愛面子,報復陳澈也不一定需要開槍。
就像他說的,殺他,可能易如反掌,但代價就算要不了黃先生的命,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更何況他很神秘啊。
大人物其實更敬畏未知。
沒有利益,是不會扣動扳機的。
這是陳澈自信的基本面,而膽量支撐著他到如今依舊十分冷靜。
人生本來每一天都是賭局,其實他看見槍的時候并不后悔進來這個包廂,他只是略有無語每次都讓他遇到比他強的人,好像人生從未那么簡單一樣。
他娓娓動聽頗為有理的一番話,讓現場繼續陷入一片死寂,陳澈頓了頓后,再次示意那杯滿滿的威士忌,又道:
“黃生既然不甘心,不如這樣,我們再玩一次,我輸了我陪黃生一瓶。”
黃先生聞,看著陳澈,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隨即示意馮寶柔拿住大摩,他倒了那么一杯酒,準備說話。
只是在這時門口突然一陣巨響,“轟”的一聲,眾人下意識齊齊的望過去。
卻見一個白人壯實保鏢直接被摔飛在靠近賭桌的地板上,那堅實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個高大魁梧的漢子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沖過來,手上還抓著一把手槍。
瘦男人見狀,連忙抬起手,那動作一時如同驚弓之鳥有了慌亂。
而那高大漢子也幾乎下意識識別出來危險分子是誰,把槍口指向對方。
一時間,現場也不知道是哪位旗袍女郎尖叫了一聲,那尖銳的叫聲劃破空氣,頓時讓場面變得十分混亂。
“老板,他們有槍!”
高大的漢子提醒,他的聲音低沉而渾厚,在這混亂的環境中卻格外清晰。
而隨著他話落,有兩名白人保鏢從休閑區腳步匆匆沖來,站在黃先生等人的身邊,直接把槍口對準了三人。
陳澈看向來到身旁,此時一臉堅毅、目光兇狠的哲虎,注意到對方白襯衫上那片血紅的顏色,那紅色如同燃燒的火焰,不由橫目看向對面的幾個人。
張恒福被嚇的躲到后面,他的身體瑟瑟發抖,如同風中的落葉。
林豪奕則依舊是臉色陰晴不定,仿佛一張多變的臉譜。
只有黃先生至始至終都很平淡,只是稍微有點意外地看向哲虎。
正如陳澈所想,華夏是禁槍的,槍是用來保護人的而并非是用來殺人的。
哲虎殺進來后,場間的氣氛陡然變得十分焦灼,雖吵鬧卻又落針可聞。
陳澈把來熙的胳膊輕輕推開后道:“黃生考慮的怎么樣?”
“呵呵。”
黃先生笑了笑沒說話,目光打量著陳澈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宋文雅回過神,看著旁邊把自己擠開護住陳澈的哲虎,再見黃先生略有玩味的表情和明晃晃的三把槍…
“黃生,您到小妹這里玩主要是為了開心嘛,您要什么小妹都滿足,阿北他無意冒犯,您千萬不要往心里去。”
場間,宋文雅笑著打圓場,她的手輕輕揮動,示意陳澈先離開這里再說。
本來今晚就應該是她應付黃先生,如今鬧成這樣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事情,有些事一開始就注定了,她把陳澈喊過來,屬實是天真又矯情,是她愚蠢了。
她拉著陳澈讓對方起身,欲打哈哈瞞天過海,只是黃先生沒多看她一眼,盯著陳澈微嘆口氣,站起身淡笑道:
“今天已經不適合再喝了,下一次我給陳兄弟準備好酒,希望別再推脫。”
陳澈道:
“不會,只是希望到時候黃生也別讓一些打擾氣氛的人出現才好。”
黃先生笑著看向瘦男人,抬手示意對方收起槍后,直接走向外面。
見對面都放下槍,宋文雅不由自主松口氣,帶著媚態笑意道:
“黃生,我送您。”
黃先生抬手道:
“宋女士把房間收拾一下吧,本來這兩天就是在給你添麻煩,不送。”
宋文雅懷著忐忑嬌笑道:
“那這間包廂還給您留著,一點都不麻煩,您來玩小妹心里很高興。”
黃先生走到賭桌這一邊,抬眸看著把陳澈放在身前的美嬌娘,笑道:
“不必,有緣再見。”
走到陳澈面前,黃先生瞥了眼怒目而視的哲虎,嘴邊帶著笑意問道:
“陳兄弟,沒什么話對我說嗎?”
陳澈看著面前的笑面虎,其實有些琢磨不透,只是注意到哲虎手中的槍,跟對方要過來后抓在了自己手里。
那槍身冰冷而沉重,他端詳了一下便把槍柄那頭遞給對面的人。
這把槍不是他們的,應該是哲虎和門口保鏢戰斗后得到的。
黃先生明白了陳澈的意思,他發現這小子真是又剛又慫,不禁抬眸笑道:
“你喜歡,那送你留個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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