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為了保護自己而殺人,但實在享受不了這種殺戮。
雷蒙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人強迫你非得參與這種戰斗,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行。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人,要是注定要戰斗,就讓我們來承擔吧……”
說完,雷蒙舉著槍,轉身走向河里。
河里不斷有鱷魚冒出來,雷蒙的槍法比之前準多了,一槍一條,很快河里就沒鱷魚了。確定安全后,雷頓也走進河里,來到他們身邊。
“我真沒想到,這地方還能分地圖板塊……要是戰斗中突然這樣,咱們被徹底隔開,那可就真的一點優勢都沒了。”
其實他們剛才也沒什么優勢,要不是張浩拿出那東西,他們現在還在苦戰呢。
也不知道這聲槍響會不會引來別人,要是再不走,他們很快就會被發現。
“趕緊轉移吧,這里可能真不安全了。”
他們決定轉移后,立刻行動起來。剛走到一處灌木叢后面,就看到遠方來了一群人,個個拿著武器,神情緊張。
這里的人果然好戰,明知危險,還是一個個跟來了。
幸好他們提前撤離了,要是被抓到,又免不了一場惡戰。
張浩撓撓頭,突然感到一陣頭暈。
這里的一切都讓他厭惡。
不知道昊邪和張麒麟他們現在怎么樣了……要是運氣沒他這么好,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尤其是昊邪和王胖子。張麒麟雖然一只胳膊不能動,但至少還有另一只手可以戰斗,還有古刀護身,還有戰斗力。
可昊邪和王胖子,之前只是普通人,用的法術也是張浩臨時教的,大多跟趕尸有關,脫離了這行,他們的能力就沒什么用了。
在這個人人都有特殊能力的塔里,普通人根本活不下去。
——
昊邪剛結束一場戰斗,疲憊地把刀扔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一層的戰斗太難了……幸好晉級的時候他趕上了。
晉級需要和另外兩人組隊,他遇到一個同樣落單的受傷女人,和她組成一隊,但還差一個人。陣法都快關閉了,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有個人沖過來拉住他,一起離開了一層,才沒死。
反應過來后,昊邪去追那個人,但那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怎么找都找不到。
后來他才知道,跟自己組隊的女人叫寒傘。
這個名字讓昊邪下意識地想起在客棧里的那個小家伙,可那家伙不是早就在地府幫忙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或者說這個世界?
當時情況太緊急,昊邪根本沒看清那人的臉。要是還有機會,他想看看那人的臉,到底是不是寒傘。
突然沖出來幫他,卻又不肯說自己來自哪里。
那個人還真奇怪。
結束一層的選拔后,在二層他沒立刻參加考試,因為他和同行的女人受了傷,需要在這里的醫院休養,所以暫時請假,和下一批一起參加考試。
休養期間,他積極復健,同時也沒放棄尋找那個叫寒傘的男人,但那人救了他之后,就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怎么找都找不到。連考官都說不知道。
從隊伍名單上看,這個人還活著,沒出事,可他為什么不出現?
是不想晉級,還是別的原因?
住院這段日子,各項開銷如同流水,每一分錢都得靠自己的“血”去償還。
不少人對自己身上的血毫不在意,多一滴少一滴都無所謂,隨意揮霍。但昊邪卻將這些看得無比重要。
他聽霍秀秀說起過,有人會采集別人的血液去做實驗。
自己來自外面的世界,萬一被人察覺到與眾不同,那可就麻煩了。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他以為是醫生,便對著門口喊了聲“進”。
可推門而入的,竟是一個身披黑斗篷的人。這人的身形和之前救過自己的那人有些相似,但和自己印象中的寒傘卻大相徑庭。
寒傘可沒這么高,身材也沒這么魁梧,更不會渾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你是上次救我的人,對吧?”昊邪雖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十分篤定。
“沒錯。你身體要是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找個女人一起,下一批人馬上就要到了,咱們得跟著下一批一起爬塔。”黑斗篷人說道。
“等等,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我覺得你有點像我一個朋友。”昊邪急切地說。
“我們從未見過。”黑斗篷人冷冷回應。
“那你之前為啥要幫我?”昊邪追問道。
“我當時沒隊友,正好看到你們倆,就拉著你們一起晉級了。你們實力如何跟我無關,我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行。趕緊準備,明天就出院。”說完,黑斗篷人轉身離開。
昊邪追了上去,遠遠就發現這人走路的姿勢和印象中的寒傘也不一樣。
走廊的燈光灑在他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那影子一直延伸到昊邪腳邊。
這時昊邪才恍然大悟,這人真的不是寒傘。畢竟,自己認識的那個寒傘已經不在人世了。
沒錯,寒傘真的死了,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靈魂的狀態跟在張浩身邊。
要是這人真是寒傘,不可能不認識自己。或許只是名字相同罷了,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叫同樣名字的人都有幾百個,更別說這偌大的世界了。
想到這兒,昊邪心里一陣郁悶。
自己莫名其妙做了個夢,夢里有人說有人需要自己,還沒等問清楚,就莫名其妙躺在一大片草地上。還沒弄明白自己在哪兒,頭頂就傳來一個小方塊喇叭的聲音,說著什么考試規則。
簡單來說,就是要殺人,只有殺了人才能活下去。
張浩沒什么特殊能力,身上只有一把隨身攜帶的小刀,而且他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不少人都想過來殺他。幸好昊邪打起架來不要命,慢慢地,也就沒人再來招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