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抓到了!還截獲了這個!”
唐延海這個精干的手下拽著陳三快步上前,同時狠狠地踹了陳三一腳,“說!把你知道的,當著大人的面,再說一遍!”
陳三早已被嚇破了膽,看到趙暮云冰冷的眼神和手臂上流出的黑血,更是魂飛魄散,竹筒倒豆子般哭嚎起來:
“我說!我都說!是我們的軍師楊巖,他派了他族侄楊翊來抓郡主!他們…他們是想用郡主威脅晉王。”
“另外一幫人,我聽楊翊說起,好像是晉陽和朔州與的幾個商人,他們受太子的親信派遣,想抓了郡主嫁禍給大人您!”
“”
陳三的供詞,如同驚雷,在寂靜下來的驛站中炸響!
所有的前因后果,陰謀算計,瞬間清晰!
蜷縮在馬車里的胤瑤,將陳三的哭嚎聽得清清楚楚!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她的心上!
原來…原來自己一直被這么多人算計!
原來趙暮云…真的是在保護她!甚至為此受了重傷!
巨大的愧疚和遲來的真相,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她。
她猛地掀開車簾,看向主屋方向。
只見趙暮云臉色蒼白,手臂上纏著的布條已經被黑血浸透,但他依舊站得筆直,聽著陳三的供述,眼神冷冽如冰。
“大人!您中毒了!必須立刻解毒!”唐延海焦急萬分。
趙暮云擺擺手,目光掃過震驚的眾人,最后落在了胤瑤那張布滿淚痕、寫滿愧疚和擔憂的臉上。
他沒有說話,但那眼神仿佛在說:現在,你明白了?
胤瑤的眼淚瞬間決堤,她不顧一切地跳下馬車,踉蹌著沖向趙暮云,聲音帶著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恐慌:
“趙…趙暮云!你的傷…快!快找大夫!解藥!解藥在哪里?”
這一刻,什么郡主尊嚴,什么拒婚屈辱,全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知道,眼前這個被她誤解、被她辱罵的男人,用身體為她擋了毒箭,正在生死邊緣!
此時此刻!
奚川草原邊緣,朔風獵獵,吹動無邊枯草,如同金色的海洋翻涌。
地平線上,一道黑線緩緩蠕動、擴大,最終化作一片令人窒息的鐵騎洪流。
慕容部千騎精銳,如同遷徙的獸群,終于現出了全部獠牙!
馬蹄聲由遠及近,匯聚成沉悶的雷鳴,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朔州軍陣前,韓忠身披重甲,穩坐馬上,面容冷硬如鐵。
他身后,是五百嚴陣以待的朔州精銳!
最前方,一百陌刀手組成鋼鐵壁壘!
他們身披重甲,宛如移動的鐵塔,手中丈余長的陌刀斜指蒼穹,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寒光,散發著擇人而噬的兇戾氣息。
就在趙暮云離開朔州之后,魯治子和他兒子魯達,集中所有鐵匠,打造出了100把陌刀。
趙暮云決心要打造一支重裝騎兵、一支陌刀隊,為將來進攻云州做準備。
而當他將陌刀的圖紙交給魯治子的時候,韓忠便從全軍選拔一百名身材高大,力氣超群且參加過多次戰斗的大個子進行訓練。
陌刀打造出來之日,這一百陌刀隊可以直接上陣殺敵。
今日,為了震懾慕容部,韓忠將他們也帶了出來,準備一試鋒芒。
再往后,是林豐指揮的五百弓箭手,強弩上弦。
兩翼,鐘大虎和副手各領二百輕騎,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
慕容虎在親衛簇擁下,策馬來到陣前百步。
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獷,眼神如鷹隼般掃過朔州軍陣,尤其在那些造型猙獰的陌刀上停留片刻,閃過一絲忌憚。
“韓將軍!”
慕容虎聲如洪鐘,“我慕容部舉族在此!誠意已至!你朔州的‘定力’和‘雄鷹’,今日可否讓本族長開開眼界?我族的歸附條件,韓將軍可能做主?”
他不聽慕容春華的勸告,非要來試試朔州軍的厲害。
韓忠催馬上前幾步,聲音沉穩有力,清晰地傳遍雙方軍陣:
“慕容族長!朔州的定力,就是我身后的兒郎!朔州的雄鷹,就是他們手中的刀槍!”
“歸附章程,大人臨行前已有交代!但本將也說過”
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刀,刀鋒直指蒼穹,厲聲喝道:
“是朋友,酒肉相迎!是敵人,刀鋒相向!”
“慕容族長!是戰是和,今日便由你一而決!休要再行那試探之舉,徒耗你部族勇士性命!”
“好!痛快!”
慕容虎眼中精光爆射,忽然仰天大笑,“那我就看看,你朔州軍,配不配做我慕容部的朋友!兒郎們!”
他猛地抽出彎刀,指向朔州軍陣,“給我沖垮他們!讓這些大胤人看看,什么才是草原的雄鷹!殺!”
“嗚!”
震天的號角響起!
千余慕容騎兵如同開閘的洪流,瞬間啟動!
戰馬嘶鳴,彎刀如雪,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著朔州軍陣狂飆突進!
大地在鐵蹄下呻吟,煙塵沖天而起!
“陌刀陣!起—!”
韓忠的怒吼壓過一切!
“喝!”一百陌刀手齊聲暴喝,聲震四野!
沉重的陌刀由斜指轉為平舉,密集的刀鋒瞬間組成一片死亡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