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半成也足夠洪范心疼了。
好在他還有別的辦法——龍魂果。
簡單沖洗換衣,洪范趁熱打鐵前往閉關室,鎖死外門,由沈鴻領人護法。
服下轉輪丹,散去全身炎流勁,那種重返虛弱的感覺令人極為不適。
洪范壓下雜念,循著氣感進入內視狀態。
依照《熾火爆裂典》的修習次序,本已在經年累日訓練中對炎流功特化的丹田被熾火真氣強制改變。
這種再適應的過程帶來極為難忍的疼痛,仿佛在人體最薄弱處插針過電。
初時,轉輪丹效力尚猛,足以應對傷勢,然而到了渾然境階段,便力有不逮。
恰在此時洪范起心動念,服下風慕白贈予的龍魂果。
一剎那間,大量生機自靈臺以虛入實灌入全身,丹田一應傷勢都被修復,熾火真氣亦數倍暴漲。
受此加持,轉修速度增幅何止十倍,半個時辰后便大功告成。
靜室幽暗無聲,卻難抑心頭火熱。
洪范快步回了練武場,依次使用《熾火爆裂典》在元磁以下的三種核心殺法。
高溫輻射,火獄吹風無形無相,將人行木靶碳化灰滅。
其名熾潮。
白色罡彈,快如強弩橫越十丈,將雙層重甲炸成碎片。
其名火玉。
最合洪范心意的則是第三種殺法“追魂”。
這是特化后的金色熾火真元,可隨意化形附著并延遲引爆,威力遠超黑火藥,類似于promax版本的玄陰真氣。
綜合比較下,全狀態的熾火真元在調用速度、控制力、最大輸出功率上都比炎流勁超出二至三成,在其專擅的威力方面差距更是巨大——同修為的武者修習熾火爆裂典戰力應當能超過修習炎流功的二倍。
當然,對洪范而沙世界以及沙火混合殺法本就在戰斗系統中占了大頭,所以熾火爆裂典的戰力增幅沒那么顯著。
但此時此刻,他自謂已有把握抗衡同修為的古意新與屈羅意。
一個半時辰后。
西京入夜,燈火通明。
洪范應邀前往蔣家赴宴。
這宴席規格頗高,除蔣啖虎一位元磁,還有蔣家、金磁門、洪范三方共六位先天列席,在一州首府也是不俗場面。
而洪范年紀最小,卻位列客席第二,僅次于金磁門的老門主鄒建安。
一頓飯前后吃了一個時辰。
作為蔣啖虎看重的子侄,蔣文柏全程在末席作陪,對洪范再無從前隨意,斟酒敬酒不敢怠慢。
戌時過半(八點多),賓主盡歡。
蔣文柏將幾人送至府外,作揖送別。
街道清冷,弦月高掛。
四人順著巷子步行一段。
“此番援手之情,金磁門不敢或忘。”
待蔣府大門遠在身后,鄒建安拱手謝道。
“還請洪公子將促成此事的一應代價相告,我等也好圖謀報答。”
“門主不必掛懷。”
洪范笑答。
“此事其實不難;我只是五日前登門拜訪,請蔣家主人給我個薄面,得他允了而已。”
三人聽聞此面面相覷。
西京皆知蔣啖虎蠻橫好斗眼高于頂,可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主。
“此話當真?”
金磁門另一位先天陰頤真似有不信。
“自是真的。”
洪范懇切道。
“陰夫人,若我付出偌大代價促成此事,何苦不告知幾位換做人情,反而要隱瞞?”
三人無以對,只得相信。
話既說完,兩方別過。
吃空蔣府一尊馬槽的紅旗挺肚拉車,金磁門三人則上馬出城。
這一路曹瀚海信馬由韁,神情恍惚。
“這是怎么了?”
鄒建安問道。
“瀚海,一點凡酒應當不足以醉你。”
“是不關酒的事。”
曹瀚海恍然如醒,握緊韁繩。
他過了半晌方才回話。
“自弟子登上天驕榜,西京便再無難進之門,自以為九州聞名、俯瞰千峰。”
“今日卻發覺天驕之中還有天驕,原也是天差地別的。”
曹瀚海苦笑著,看秋風在月華下翻動落葉。
天還未寒,他卻覺得提早入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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