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月二十八。
朝云如鱗,在天邊層層排布,濾去天光的暑氣。
洪范出了朝日府,在城東第六橫街的胖子包子鋪買了豬肉包子。
待第四個大包子細嚼慢咽完的時候,紅旗溜達到了武紅綾位于西京城東南角的家。
在大華,偷學武道是最大的忌諱之一。
所以掌武院中沒有設立公共的練武場。
武宅是一個略有老舊的二進宅院,論面積還不到朝日府的三分之一。
但因為位置偏僻,屋后有一個兩百多平米的荒蕪小院,被武紅綾租下來后簡單砌了墻,作為練武場所。
將紅旗交給小廝,洪范隨婢女一路往后,來到武場之外。
一人站在院頭,身段玲瓏、盤發負手,循著動靜轉首望來。
正是武紅綾。
“好了,這下人齊了。”
她招手笑道。
洪范頷首為禮,步入院中,見到了三位年輕人。
“這位是洪范,是你們的新隊友。”
“這三位是武如意、詹元子、白嘉賜。”
武紅綾介紹道。
洪范一一見禮。
左邊的詹元子外表成熟,一身淡青色長衫,眉眼閑適,著文士冠。
右邊的白嘉賜明顯年少,個子一米七出頭,微微揚著下巴,眼中略有警惕。
居中而立的武如意是一位雙十年紀、鵝蛋臉的少女。
她穿著白綢武服,扎著高馬尾,皮膚白皙五官精致,望之如見深林白鹿,令人有沉靜寧和之感。
說起來,其面容與武紅綾竟有七分相似。
“如意正是我的獨女,也是第二隊現在的隊長。”
武紅綾見洪范看過來,便知道他的疑惑,解釋道。
“以后便是你們四人并肩作戰,先依次做個自我介紹吧。”
她含笑看向獨女。
“武如意,年二十一,修煉《云滴冰凝典》,渾然七脈修為。”
武如意開口道。
聲線冷而清,仿佛夜雪落在屋頂。
洪范在昨日的閑聊中得知,武紅綾修煉的也是自掌武院獲得的《云滴冰凝典》。
女兒能同修一門功法,或許是依靠什么武勛轉繼之類的員工福利……
他想到。
隨后是另外兩人。
“我是詹元子,老家在西京城外,差三年滿四十,修習家傳的《天心感應篇》,渾然六脈修為,獨愛丹青別無所好。”
“白嘉賜,二十歲,弘義城人士,渾然三脈修為,修習靈犬門的《犬擬訣》……”
洪范聞略有驚訝。
一般來說《xx訣》都是第四品武道,二十歲能練到渾然三脈,可見天資相當不差。
放在金海城,除了勝范兩兄弟,幾無可比擬者。
但白嘉賜顯然誤解了他的微表情。
“犬擬訣只能練到渾然巔峰。”
“我來當緹騎,便是要換取二品武典,光耀門楣的!”
他大聲補充道,卻是對過分英俊的新隊友有了兩分敵意。
最后才是洪范。
“我是洪范,來自金海洪氏,將滿十八歲,渾然三脈修為,修習家傳《炎流功》。”
“此外,我是命星沙世界的當代星君。”
他緩緩說道。
三人都明顯意外,但武如意與詹元子很快平靜,白嘉賜則不自覺地捏著衣角。
見幾人認識了,武紅綾便不再浪費時間。
“你們互相交手,熟悉下彼此的武道能力與戰斗風格……”
洪范沒有意見。
新人融入集體,總有一個重新發現定位的過程。
直接的碰撞對比,是最為快速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