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閣下,我乃是自己摸索的算法;算這十三位數也是順手而為,沒有花上多少時間。”
洪范略一拱手,昂然對道。
這下子,連一直不置可否的聞中觀也顯出不耐。
但搶在幾人開口前,洪范再度出。
“我知道幾位乃是用的割圓術計算圓周率。”
“在我看來,這方法過于原始,繁雜低效。”
他語氣雖誠懇,辭卻冒犯。
“放肆!”
瘦高大匠勃然色變,喝罵道。
“錢宏,稍安勿躁。”
聞中觀一擺手,示意副手息怒。
“割圓術原始?洪公子倒是口氣不小。”
他負起雙手,炯炯目光盯向青年。
“此刻紙筆俱在,不如讓我等見識見識閣下的手段?”
“正所欲也,不敢請耳!”
洪范當即應諾,上前執了炭筆,隨手將聞中觀寫了一半的紙張掀到地上,露出下面的白紙。
然后,他按照前世的數學知識,從導數定義開始寫起,將泰勒公式的完整推導過程全部寫了下來。
一時間,室內只有風聲、呼吸聲,以及碳筆書寫的沙沙聲。
很快,泰勒公式推導的內容完成,總共不過占了半頁紙。
最后,他畫了個坐標系,以原點為端點,于四十五度角做射線一條,寫下了最后的式子。
tan(π/4)=1
π/4=1-1/3+1/5-1/7+.....+(-1)^k(1/(2k+1))+....
“如何?”
洪范拋下碳筆,思及自己大學基礎之堅實,不由生出拔劍四顧心茫然之感。
但他沒有得到預料中的贊嘆聲。
“范公子,你這些鬼畫符寫的是什么?”
聞中觀壓著性子,問道。
洪范立刻醒悟——兩個世界的符號體系壓根不相通啊!
不說各種符號和英文字母,哪怕數字寫法都完全不同。
于是,他尷尬地放下高人風范,將整個推演體系中所有的符號、概念與聞中觀一一對照。
大約半個多時辰的細致交流后,洪范便了然聞中觀的師匠“職稱”以及器作監的“理論研究”不是浪得虛名。
類似坐標系、三角函數、函數、導數、微積分等等概念,后者都已了解。
同時,聞中觀與錢宏兩人也知曉這位年輕公子不完全是胡亂語,對于數術還真有一番造詣。
溝通已畢,洪范使用器作監的符號體系,把上面的推導過程重新書寫了一遍。
這次等他放下碳筆,除了朱賈兩位次匠仍然半懵,師匠與大匠已經是眼珠子黏在了紙上,顧不得理會其他了。
時間分秒過去,兩位中年人越是看,越是懂;越是懂,越是震撼!
在洪范前世,泰勒公式是十八世紀早期的成果。
這套工具可以將一些復雜的函數近似地表示為簡單的多項式函數,將非線性問題化為線性問題。
此外,還能用在求極限、判斷函數極值、求高階導數在某點的數值、判斷廣義積分收斂性、近似計算、不等式證明等等方面。
求個π只是應用之一。
泰勒公式現世的時候,牛頓還在世,而泰勒正是牛頓學派最重要的代表之一。
當然,到了洪范讀大學的時候,這已經是“上古”玩意,屬于隨便一個數學系本科生一入學就要了解的東西。
但在大華,這是正兒八經的前沿、尖端!
ps:說起來作者碩士雖然讀的是金融,但本科是正兒八經的數學系出身,小學到高中還先后搞過數學物理競賽,得過一些全國獎項。
可現在年過三十,上述一切都已經散做茫茫;哪怕拾起書本再讀,卻連似曾相識的感受都尋不回來了。
所以理論上的東西,假如有什么不妥的,大家也就一笑置之;畢竟洪范設定上的知識水平,可比我這個作者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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