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害皇妃,無論主謀是誰,這個直接動手的棄子都必須死。
追查下去,牽扯太廣,尤其是在春狩期間,皇家顏面,朝局穩定,遠比一個妃子的遇險和一個棄卒的性命重要。
他需要一個迅速的了結,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哪怕是敷衍的交代。
“拖下去。”皇帝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處置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按律,謀害皇妃,處以極刑,夷三族。”
“陛下!陛下饒命啊!奴才冤枉!奴才……”
那宮人凄厲的求饒聲戛然而止,被侍衛粗暴地堵住嘴,如同拖死狗般拽了下去。
空曠地上只留下幾道掙扎的痕跡和一片死寂。
與此同時,在營地另一側的武將營帳內,氣氛卻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蘇江屏退了所有親兵侍從,帳內只剩下他和被他秘密召來的三皇子齊遙。
蘇江背對著齊遙,站在懸掛的軍事地圖前,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投出巨大的陰影,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砰!”一聲沉悶的巨響。
蘇江猛地回身,布滿老繭的手掌狠狠拍在堅硬的楠木桌案上。
那雙慣于在戰場上睥睨生死的眼睛里,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死死盯著齊遙。
“賢妃營帳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蘇江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無盡的怒意。
齊遙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和駭人的氣勢震得后退半步,臉上先是茫然,隨即化為驚愕。
“賢妃營帳著火?什么時候的事?人……人死了沒有?”
他的語氣急切,甚至還帶著期待。
“死?”蘇江怒極反笑,那笑聲卻冰冷刺骨,“非但沒死,那李知安把人救了,皇上親眼所見,親口許諾必有封賞。”
他們費盡心思想要除掉的人,不僅安然無恙,反而踩著這場火又往上爬了一步!
“什么?!”齊遙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失望和惱怒扭曲了他的面容。
“這樣都沒死?那個李知安,她怎么敢……”
他隨即反應過來蘇江的質問,立刻辯解道,“外祖父,此事絕非孫兒所為!”
這件事情的確不是他做的,若不是從蘇江口中得知,他怕是一直不知道。
蘇江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齊遙的眼睛,審視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半晌,他眼中的狂怒才稍稍平息,但臉色依舊陰沉得可怕。
他信了齊遙的話,他這外孫雖然急躁,但還沒蠢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用如此拙劣的方式去動賢妃。
“不是你……”蘇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聲音依舊冰冷,“那會是誰?是誰在攪局?”
他煩躁地在帳內踱步,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場火險些打亂他們所有的計劃,禁軍如今如同驚弓之鳥,將整個獵場圍得鐵桶一般,連只可疑的蒼蠅都飛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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