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楚九昭才從沈珞身上起來。
頭上難忍的刺痛已經消失,只剩一點點疼痛余后的酸脹。
楚九昭雙手撐在沈珞兩側,男子的氣息混合著龍涎香的濃郁刺激著沈珞的五官。
借著月光,沈珞正好能看見那雙烏沉沉的黑眸盯在自己的臉上。
她以為是自己身體的異樣被發現了。
“皇上,您壓著奴婢的腿了。”
沈珞忙偏過頭去,蹙眉露出痛苦神色。
她記得身上的人似乎很在乎自己腿上的傷口。
“朕沒有。”
楚九昭往下看了一眼,他一直記著避開沈珞那條傷腿。
沈珞:……
這只是個托詞,沒想到身上的人一本正經地否認了自己。
“明兒是大朝,天色不早了,要不皇上先回去歇了。”
昨夜雖然兩人也同床共枕了,但那時沈珞已睡得迷糊,再加上身子疲累,未覺出什么。
但今日,她覺得自己根本睡不著。
心頭似點了一把火,自然無法安寧下來,多少的靜心咒怕都不起作用。
她希望楚九昭能回自己寢殿睡覺。
但下一刻,枕上撐著的手臂一松,那身影竟躺在了自己旁邊。
“朕累了,不想動。”
楚九昭折騰這大半個時辰,頭又疼了這些時候,身子確實乏得很。
沈珞無奈,她總不能把皇帝趕出屋子。
枕邊的人很快呼吸綿長起來,沈珞嘆息了一聲,輕手輕腳地扯了薄被給人蓋上。
“公公,里邊好像沒動靜了。”
屋子外,將耳朵貼在門上的內侍轉頭小聲對著何進稟道。
“這里頭也沒叫水……”
何進皺了眉。
除了前頭有些動靜,后面只聽得幾聲輕語,不像是寵幸人的動靜。
難不成,是沒成!
對了,皇上剛到年紀的時候,太后派了侍寢宮女過來東宮服侍,可皇上暴怒著不讓人近身,還差點將人掐死。
主子這是不會?
可這沈娘子成婚多年,是個有經驗的婦人啊,難道是臉皮子薄,不敢引導主子行那事。
何進在門外胡亂想著。
……
第二日清晨,楚九昭睜開眼,眼底一片青黑。
他幽幽地看了眼旁邊現下睡得極熟的沈珞。
“來人!”
“奴才在。”
何進在外面等得心焦,若是一刻鐘后里頭還沒叫人,他就得扣門提醒了,今日是望日,宮里有大朝,滿朝文武都等在乾清宮內,可是遲不得。
門外早就候著的宮人魚貫而入。
屋子里滿當當的。
何進帶著宮人伺候楚九昭梳洗更衣,眼神卻不住地往床帳里瞥。
昨兒不是沒成事嗎?
怎么主子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樣,這沈娘子也沒醒來。
難不成自己猜錯了。
腰上一緊,楚九昭皺了疲乏的眉,再加上面色黑沉入墨,龍威氣勢極盛。
“奴才該死。”
正胡亂想著,系貼里衣帶時不小心用錯力的何進忙自打了一個嘴巴,收回打探的目光,專心服侍起自個主子來。
“皇上起駕!”
楚九昭被宮人簇擁著出門。
被這聲驚醒的沈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枕邊已經沒有了人。
她閉著眼將身子往外挪了一些,又沉沉睡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