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可先跟你說明白,可別存什么李代桃僵的心思,今兒太后送來那幾個宮女可是讓主子發了大怒,慈安宮的首領內侍都幾乎斃命在主子箭下。”
何進沉聲提醒道。
“奴才得老祖宗教誨哪里敢欺瞞圣上,那女子右臉上并沒有疤痕。”
不等何進疑惑皺眉,張永馬上接著道:“但奴才瞧那女子的身形倒是與那畫像似了九分,奴才斗膽說一句大不敬的話,主子夢中的女子頭上既戴著髻,那便是成婚的婦人,主子這些年一直冷落后宮里的主,沒準就是……”
張永不敢再說,何進明白其中意思。
主子興許對那些婦人更有興致。
“奴才聽說主子這兩日夜里睡不上兩個時辰,長此以往,龍體也受不住啊。”
“而且那婦人,彈了一手好琵琶!”
張永這兩句算戳在了何進心口上。
“你先將人帶來西苑給咱家瞧瞧。”
“是。”
再說槐花巷沈家這里。
沈璋請了張永入屋內密談,佟氏叫著沈珞往一邊的廂房里坐去。
“大嫂,這位張公公看著不像尋常內侍。”
沈珞似不經意地問道。
“自然不是,張公公是司禮監最有權勢的太監之一,提督東廠和錦衣衛。”
佟氏輕聲回答道。
沈珞看出自己大嫂略顯不自在的眼神和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她心中更是疑竇橫生,大哥前世遭難,跟司禮監脫不開干系。
第二日一大早,張永就過來了槐花巷。
“張公公這次倒來得早,尋常都要隔幾日才能見到人。”
沈璋有些驚訝。
在廂房的沈珞聽到外邊的動靜,忙將琵琶取出撥弄起來。
她一直等著張永上門。
“誰在彈琵琶?”
院子里張永很快停了步子。
“是小妹,公公莫怪,我這就讓小妹停了。”
沈璋忙道。
張永卻抬手止了沈璋的動作。
直到聽罷一曲,才笑著鼓掌。
沈珞適時推門出來
“珞娘見過張公公。”
今日沈珞刻意打扮過,上邊穿了一身白紗衫子,下邊著一條藕荷色裙子,最下邊露出一段紅膝褲,頭上梳著墮馬髻,鬢邊插著一朵怒放的艷麗蜀葵。
婦人風情俱顯。
沈珞察覺到張永對自己的打量。
她也早料到張永會對自己注目,因為她了解楚郎,知道聽琵琶曲是他所好,她方才彈奏的戰曲更是楚郎素日最愛聽的。
“喲,沈大郎,你這妹子真是才色俱佳,你日后怕是福氣不淺。”
張永瞇著眼上下打量著沈珞。
“公公謬贊了,咱們沈家一直都賴公公福澤庇佑。”
沈璋沒察覺到沈珞的不同,只是覺得張公公今日的態度格外親熱。
“既說了仰仗咱家福澤,那咱家也不能空擔著名頭,這樣吧……”
張永故作思索一番才道:“顧家出了這事,沈娘子怕是也不會再回去,若是久住娘家難免惹人閑議。咱家這里有個恩典,西苑正好缺些宮人做事,沈娘子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