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潛伏在圣京附近的探子飛馬來報:昨夜圣京發生劇烈兵變,京營副指揮使羅寬起兵,誅殺馮坤、孫霸,控制全城,軟禁了世子。
趙虢聞又驚又怒:“羅寬?他竟敢?”隨即又生出一絲竊喜,馮坤死了,障礙少了一個,現在只要擊敗羅寬,挾持世子,天下依然是他的。
但緊接著,第二波信使到了,是打著越王世子旗號的官方敕令。
信使宣讀了內容:馮坤伏誅,世子已決意順應天命,率江南軍民歸附大明,敕令靖江郡王即刻停止進軍,原地駐扎,聽候大明朝廷安排。
“放屁。”趙虢暴跳如雷,一把奪過敕令撕得粉碎:“黃口小兒,被奸人挾持,也敢號令本王?歸附大明?我趙氏江山,豈能拱手送人?”
他帳下謀士連忙勸阻:“王爺息怒,圣京局勢突變,羅寬既能一夜定鼎,想必已控制局面。
如今他挾世子以令不臣,更是打出歸附大明的旗號,已占大義名分。我軍若強行進攻,便是叛逆,不僅師出無名,更要面對可能來自大明的壓力啊。”
“大義?狗屁大義?”趙虢雙目赤紅:“兵強馬壯就是大義。大明?張墨的主力還在江北,等他過來,老子早拿下圣京了。
傳令全軍,加速前進,目標圣京,本王要親手宰了羅寬那個叛徒。”
謀士苦勸:“王爺,三思啊,羅寬據城而守,以逸待勞。我軍長途跋涉,銳氣已挫。更要緊的是,大明錦衣衛無孔不入,豈會坐視?
若我軍久攻不下,大明援軍一到,或是那大將李長芳從側翼襲擊,我軍危矣。”
趙虢已被野心和憤怒沖昏頭腦,根本聽不進勸告。他堅信只要自己兵臨城下,圣京城內那些墻頭草自然會倒向他,羅寬區區一個武將,能有多大能耐?
“休得多,再有敢退者,斬。”趙虢怒吼道,下令大軍開拔,直撲圣京。一場不可避免的沖突,即將爆發。
圣京城內,羅寬和羅老虎很快收到了趙虢撕毀敕令、繼續進兵的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羅老虎冷笑道:“這莽夫,自取死路。”
羅寬面色凝重:“趙虢兵力數倍于我,且多為精銳。圣京城雖堅,但經昨夜內亂,人心未定。若被他圍困,久守必失。”
羅老虎眼中閃過精光:“所以,我們不能單純死守。要利用時間差,和大義名分。
將軍立刻做三件事:第一,將趙虢抗命不尊、意圖攻打王都、破壞歸附大計的行為,大肆宣揚,坐實其叛臣賊子的罪名,進一步爭取城內軍民和外界輿論的支持。
第二,立刻加固城防,尤其是西面面對趙虢來的方向,征集民夫,設置障礙。
第三,也是關鍵,立刻再派快馬,向已表態的李長芳將軍求援,請他出兵側擊趙虢后方,或至少做出威懾姿態。同時,將情況急報大明,請陛下速發援兵。”
羅寬依計而行。圣京城內,關于趙虢狼子野心、欲毀江南安寧的輿論迅速發酵,使得原本還有些觀望的軍民,更加同仇敵愾,支持羅寬守城。城防工作晝夜不停地進行著。
羅老虎則利用錦衣衛的渠道,將趙虢的行動迅速擴散出去,尤其重點向李長芳和大明邊境守軍傳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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