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子看著眼前這位如戰神般的王爺,感受著他身上那堅定如鐵的決心和磅礴的力量,沉默了許久。
他不得不承認,對方走的,雖非昆侖認可之道,卻也是一條真實不虛、力量浩蕩的堂皇大道。
其實力,已然獲得了平等的對話資格,甚至……隱隱讓他感到了一絲威脅。
繼續斗下去,或許能兩敗俱傷,但意義何在?為了那條早已被世間苦難證明并非完美的戒律?
良久,玄元子緩緩散去周身云氣,恢復了那古井無波的狀態,長嘆一聲:“罷了。王爺之道,雖非我昆侖之道,然其力已成,其勢已彰。貧道今日,受教了。”
他頓了頓,鄭重道:“昆侖墟,以及貧道所代表的幾家宗門,自此不會再直接干預王爺凡間之事。
然,王爺需謹記,力量越大,責任越重。
若他日王爺以力禍世,則今日之約作廢,天下共討之。望王爺……好自為之。”
說完,玄元子深深看了張墨一眼,直接轉身走入云海之中,身形漸漸淡化,融入云海里,消失不見。
張墨獨立峰頂,身后八劍緩緩歸鞘。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隱世宗門的威脅并未完全解除,但他們至少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和空間。
“我的道,我自己走。我的責任,我自己擔。”他望著腳下蒼茫的大地,目光無比堅定。
經此一戰,張墨武圣之威與決絕之心,必將傳于隱世宗門之間,為其后續的統一大業,掃清了一層最大的潛在障礙。
又是一年深秋,北疆八州沃野金黃,倉廩充盈。
經過一年休養生息、整軍經武,戰爭的齒輪再次開始緩緩轉動,這一次,鋒刃明確指向西方——盤踞邊境、屢犯不止的西齊。
德親王府,軍議廳的氣氛莊重而肅穆。
巨大的沙盤上,西齊的山川地理、城池關隘、兵力部署被標注得極為詳盡,這背后是“睚眥”無數暗樁歷時年余、付出巨大代價才獲取的心血。
張墨一身玄色常服,立于沙盤前,目光如炬,掃視著麾下核心文武。周大彪、趙小七、鐵橫等武將摩拳擦掌。
墨江白、墨江風、墨江瀾三兄弟面色沉靜,羅老虎眼神銳利,影牙如同陰影,各部將領則屏息凝神。
“諸位。”張墨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沉穩有力:“西齊赫連勃,兵壓我邊疆之地,掠我子民,如同附骨之疽,此患不除,北疆永無寧日。
一年蟄伏,非是怯戰,乃為今日雷霆一擊。
然,西齊非疥癬之疾,乃心腹大患。其國雖內斗不休,然兵力猶存,地勢險要,絕不可輕敵冒進。”
他手指重重點在沙盤上西齊東部第一道屏障——“落鷹峽”以及其后方的重鎮“朔風城”。
“首戰目標:收復涼州全境,攻克朔風城,打通進軍西齊腹地的門戶。”張墨目光掃向鐵橫,“周大彪。”
“末將在。”周大彪踏前一步,聲若洪鐘。
“命你為西征先鋒大將,率五萬精銳步騎,三日內開拔。你的任務是以最快速度,擊潰落鷹峽守軍,兵臨朔風城下。
但記住,朔風城城高池深,守將李傕乃沙場老將,不可強攻,待主力抵達,再行合圍。”
“末將明白,定將那李傕老兒的烏龜殼砸個稀巴爛。”周大彪雖勇,但也知軍令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