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神識微動,感應到這液體雖然賣相不佳,但其中蘊含著一種奇異的生命能量,對恢復傷勢似乎有些益處,雖然效果微弱。
他不再猶豫,接過碗,忍著那令人作嘔的氣味,將液體一飲而盡。
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喉嚨流入胃中,隨即化為一股微弱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讓他虛弱的身體感覺好受了一絲。
“多謝。”張墨用盡力氣,用青木界的語說道,雖然知道對方聽不懂,但這是表達謝意。
那角魔人似乎聽懂了謝這個詞的發音,或者說理解了張墨的眼神,粗獷的臉上露出一絲算是和善的表情,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做了一個戰斗的動作,嘴里發出嗬嗬的聲音。
張墨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里是戰場,他要去戰斗了。
角魔人再次看了張墨一眼,轉身離開了石屋,并將門帶上。
石屋內恢復了寂靜。
張墨躺在石床上,開始全力運轉《周天星辰訣》和《青帝長生經》殘卷的功法,吸收著那碗藥液微薄的能量,同時引動體內殘留的源池之心力量,緩慢地修復著受損的經脈和神魂。
他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出石屋,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這里似乎是一個簡陋的營地,建立在赤紅色的大地上。周圍都是類似的低矮石屋,許多都殘破不堪。
空氣中彌漫著永不消散的血腥味和硝煙味。遠處,那沉悶的戰鼓聲和瘋狂的廝殺聲依舊隱約可聞。
他看到許多和剛才那角魔人類似的生物,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包扎傷口,有的則如同行尸走肉般呆坐著,眼神麻木。
他們的實力大多在煉氣、筑基期,偶爾能看到一兩個相當于金丹期的頭領模樣的人物。
整個營地都籠罩在一種壓抑、絕望、卻又帶著一絲頑強不屈的氛圍中。
“一個處于戰爭中的低魔世界?”張墨心中推測。
從這些土著的實力和營地的狀況來看,這個世界的層次似乎并不高,至少他所在的這片區域是這樣。
但這個世界能存在于無盡虛空,并且能與青木界那樣的世界產生臨時通道,必然有其特殊之處。
而且,那三輪血色月亮,以及空氣中那股特殊的蠻荒、戰意法則,都顯示著這個世界的不凡。
“當務之急,是盡快恢復傷勢和實力。”張墨壓下心中的雜念,全力投入到療傷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虛空漂流了多久,也不知道青木界現在情況如何,墨月、墨靈兒她們是否安全,天外天的吞界大陣是否已經啟動……
所有的擔憂,都必須建立在擁有足夠實力的基礎上。
在這個陌生的、充滿戰火的世界,他必須盡快站起來。
時間,在療傷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幾天。
那碗藥液的效力早已耗盡,張墨的傷勢恢復了一些,但距離痊愈還差得遠,修為勉強穩定在化神初期,無法動用太多力量。
期間,那個救了他的角魔人又來了幾次,每次都會帶來一碗那種墨綠色的藥液。
張墨不知道他的名字,便在心里稱他為角魔大漢。角魔大漢話不多,每次都是放下藥液,比劃幾下,便匆匆離開,似乎戰事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