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他們心中醞釀已久。
對于追求武道極致的人而,那是無法抗拒的召喚。帝國的基業已然穩固,太子張朔年富力強,仁厚聰慧,深受臣民愛戴,足以托付江山。
張墨握住墨月的手,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無需多,便已明了彼此的心意。
“是時候了。”張墨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解脫,一絲向往,也有一絲難以完全割舍的復雜。
太子張朔,年已四十有五。他繼承了張墨的英武與墨月的俊雅,自幼在雙圣的教導與熏陶下成長。
他不僅文武雙全,在處理政務上更是展現出卓越的才能與仁德的胸懷。
張墨早有意識地讓他參與朝政,近十年來,許多政務實則已由張朔決斷,張墨與墨月更多是把握大方向與潛心修煉。
張朔的治國理念,承襲自父母,卻又帶有自己的特點。
他更注重文教,推崇德化,對百姓疾苦體察入微。朝臣們對這位儲君心悅誠服,認為他將是延續甚至光大“雍靖盛世”的不二人選。
然而,與他在政務上的自信果決不同,在內心深處,張朔對父母,尤其是對即將到來的別離,充滿了難以喻的依戀與恐懼。
他自幼便知父母非是凡人,終有一日可能會追尋師祖的腳步而去。隨著父母修為日益精深,那種超然物外、仿佛隨時會化風而去的氣質愈發明顯,這種恐懼也與日俱增。
這夜,張朔正在東宮批閱奏章,心頭忽然莫名一跳,一股難以喻的悸動感傳來。他放下筆,望向紫宸殿后苑的方向,眉頭微微蹙起。
翌日,張墨于紫宸殿召見太子張朔,并屏退了所有侍從。
殿內,只剩下帝后二人與太子。氣氛不同往日,帶著一種鄭重的凝滯。
張朔心中那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他恭敬行禮:“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張墨看著眼前已能獨當一面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與不易察覺的柔和。他開門見山,聲音平靜:
“朔兒,朕與你母后,修行已至瓶頸。此方世界,于我二人而,已是樊籠。追尋師祖足跡,破碎虛空,前往上界,乃勢在必行。”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當親耳聽到父皇說出這番話時,張朔還是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煞白。他猛地抬頭,看向父母,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驚慌。
墨月看著兒子,心中微痛,柔聲道:“朔兒,江山托付于你,朕與你父皇甚是放心。你仁德英明,朝臣擁戴,必能成為一代明君,護佑我大明萬世基業。”
張墨接著道:“朕意已決,三日后,便舉行傳位大典。由你,繼承大統,登基為帝。”
“不。”張朔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父皇,母后,不可,萬萬不可啊!”
他抬起頭,眼眶已然泛紅:“兒臣……兒臣德才淺薄,豈能擔此江山重任?這大明天下,是父皇與母后一手開創,唯有二圣在位,方能震懾宵小,穩固國本。
兒臣只愿常伴父皇母后身邊,聆聽教誨,為父母分憂,從從未想過要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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