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這輩子,見過無數的大風大浪,
但像陳大海這樣,喪心病狂,連自己親生兒子的家都想燒的畜生,他還是頭一回見!
村長陳國棟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陳凡現在可是他們村,乃至整個縣的“寶貝疙瘩”,是帶領全村人致富的希望。
陳大海這么做,不就是在挖他們全村人的根嗎?
“陳大海!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
陳國棟指著他的鼻子,怒不可遏地罵道,
“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明天一早就送到派出所去!
我倒要看看,派出所怎么處置你這個縱火犯!”
“不要!不要啊!
村長!長海叔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一聽到“派出所”這三個字,陳大海嚇得是屁滾尿流,
他跪在地上,朝著兩人瘋狂地磕頭求饒。
“我……我就是一時糊涂!我喝多了!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饒了我這一次吧!”
看著他那副涕淚橫流的丑態,林長海和陳國棟的臉上,都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
就在這時,陳凡卻突然開口了。
“村長,長海叔公,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
陳國棟愣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陳凡,
“凡子,你沒搞錯吧?
他都想燒你家房子了,你還要放過他?”
“是啊,凡子!”林長海也皺著眉頭說道,
“對這種畜生,絕不能心慈手軟!你今天放過他,他明天就敢變本加厲!”
“我明白。”
陳凡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般的陳大海,淡淡地說道,
“把他送到派出所,固然能解一時之氣。
但畢竟,他還是我名義上的父親。
這要是傳出去,對我,對我媽,對我公司的名聲,都不好聽。”
“而且,”
陳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讓他去坐牢,反倒是便宜他了。
我覺得,讓他活著,比讓他死了,或者坐牢,要有用得多。”
林長海和陳國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絲疑惑。
他們不明白,陳凡到底想干什么。
陳凡也沒有過多解釋,他只是將自己剛才的那個“決定”,又重復了一遍。
“從明天起,就讓我父親,去村里的碼頭上,為公司,為咱們村,義務勞動吧。”
“他不是欠了村里五十塊錢的罰款嗎?就讓他用勞動來償還。
什么時候還清了,什么時候算完。”
“村長,長海叔公,這件事,就麻煩你們兩位,幫忙監督了。”
聽到這個“處罰”決定,林長海和陳國棟都愣住了。
讓他們去碼頭上干最臟最累的活?還要讓全村人監督?
兩人都是活了幾十年的老人精了,他們怎么會不明白,陳凡這一招的狠辣之處?
這簡直就是殺人誅心啊!
對于陳大海這種,把“臉面”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來說,
這種公開的羞辱,遠比把他送到派出所去,蹲幾天大牢,要讓他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好!好啊!凡子,你這個辦法好!”
林長海第一個就反應了過來,他一拍大腿,贊不絕口,
“就這么辦!我明天就親自去碼頭上盯著他!
我倒要看看,他陳大海這張老臉,還能不能要了!”
陳國棟也是連連點頭,他看著陳凡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這個年輕人的手段,實在是太高明了!
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陳大海這個滾刀肉,給治得是服服帖帖。
而且,還順便給村里,找了個免費的長工。
簡直是一舉兩得!
“凡子你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陳國棟拍著胸脯保證道。
跪在地上的陳大海,聽到這個“判決”,整個人都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后半輩子,
竟然要在全村人的指指點點和嘲笑聲中,干著最下賤的活來度過。
他想反抗,想咆哮,
但看著周圍那一雙雙,冰冷而又鄙夷的眼睛,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人生,已經徹底地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
第二天一大早,陳大海企圖縱火,被罰去碼頭義務勞動的消息,
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紅旗漁村。
村民們在震驚過后,無一不是拍手稱快!
“活該!真是報應啊!”
“就是!讓他以前那么囂張,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凡子這一招可真是太絕了!這比打他一頓,還讓他難受!”
當陳大海失魂落魄地,出現在碼頭上時,迎接他的,是無數道,幸災樂禍的目光。
孫大嬸更是直接,她搬了個小板凳,就坐在碼頭邊上,
嗑著瓜子,一邊嗑,一邊還陰陽怪氣地“監督”著。
“哎喲,大海哥,你這掃地不行啊!
你看那魚鱗,還沒掃干凈呢!
我們凡子可是有潔癖的,你可得仔細點!”
“大海哥,你這補網的手藝,也不行啊!你看這口子,補得歪歪扭扭的,魚都得從這里跑了!要不要我教教你啊?”
陳大海被她說得是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想發作,但一看到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年輕人,
和他身后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他的林長海,他心里的那點火氣,瞬間就熄滅了。
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
而就在陳大海,開始他那“屈辱”的新工作時。
白秀蓮和林文斌,卻再次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媽!你看看他現在那個熊樣!
他就是個廢物!徹頭徹尾的廢物!我們還指望他干什么?”
林文斌指著窗外,那個在碼頭上,
被眾人指指點點,像狗一樣干活的陳大海,滿臉鄙夷地說道。
他現在對陳大海,是連最后一點利用的價值,都看不到了。
白秀蓮的臉色也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她也沒想到,陳大海竟然會蠢到真的去放火,還被人給抓了個正著。
現在好了,他徹底成了一個,在村里連頭都抬不起來的廢物。
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怎么會看上這么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行了!別說了!”白秀蓮煩躁地擺了擺手,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你還是趕緊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我的事?”林文斌愣了一下。
“對!你的事!”
白秀蓮的眼睛里,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你現在可是城里的工人了!你跟他們這些泥腿子,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只要你能在廠里,好好地干,混出個人樣來。
到時候分了房子,娶了城里的媳婦。
我們還用得著,看他們這些人的臉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