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塊錢!
這個數字讓在場的村民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這些漁民,辛辛苦苦出海一個月,風里來雨里去的,
能掙個二三十塊錢,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人家在廠里坐著,動動手指頭,就能拿他們兩三倍的工錢!
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一時間,所有人都用一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著林文斌。
林文斌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心里是說不出的舒爽。
他要讓所有看不起他,看不起他們家的人,都好好地看看!
他林文斌,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需要靠著母親,去騙取別人同情和施舍的落魄書生了!
他現在是城里人!是工人階級!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他昂著頭,像一只驕傲的公雞,在一片羨慕的目光中,
朝著村東頭,那個正在大興土木的工地,騎了過去。
他今天回來,除了要顯擺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
那就是去會一會那個,讓他和他母親,受盡了屈辱的小畜生陳凡!
他要讓陳凡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你現在雖然有錢,但你終究是個泥腿子!
而我林文斌,未來卻是不可限量的!
當林文斌騎著他那輛嶄新的自行車,出現在陳凡家的新房工地時,
上梁的宴席,正進行到高潮。
陳凡正端著酒杯,跟村長和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林文斌的出現,讓原本熱鬧的宴席,瞬間安靜了那么一兩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個,不速之客的身上。
林文斌沒有理會眾人那異樣的目光,他將自行車,瀟灑地往旁邊一停,然后徑直走到了陳凡的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正坐在桌邊的陳凡,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笑容。
“喲,這不是咱們村的大能人,陳凡嘛!”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蓋新房,上大梁,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
再怎么說,我現在也是你名義上的親人了吧?”
林文斌這番陰陽怪氣的話,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尤其是孫志軍和孫大嬸,兩人當場就要發作,卻被陳凡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陳凡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個,
穿著一身嶄新工人服,就以為自己脫胎換骨了的文化人。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文斌兄弟啊。”
陳凡的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怎么?今天廠里不開會了?舍得回咱們這小漁村了?”
“你!”
林文斌被陳凡這不咸不淡的話,噎得是臉色一滯。
他最討厭的,就是陳凡這副永遠都云淡風輕,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樣!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冷哼一聲,說道:
“我們廠里的大事,豈是你一個泥腿子能懂的?
我今天回來,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過來跟你說一聲,
以后對我爸,對我媽,都客氣點!
別以為自己掙了兩個臭錢,就可以不把長輩放在眼里了!”
“哦?”陳凡挑了挑眉,
“聽你這意思,是來替你爹媽,出頭的?”
“是又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