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今天,陳凡又讓他爹跟他媽離婚了。
這陳凡都不要面子的嗎?
就連一直力挺陳凡的孫大嬸,此刻都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攏。
她覺得凡子這孩子,今天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腦子都有點不正常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陳大海和白秀蓮,更是被這句話給徹底砸懵了。
陳大海愣在原地,抱著白秀蓮的手都忘了松開。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凡,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這個逆子……剛才說什么?
他腦子里一片混亂,根本想不明白,陳凡之前在醫院里說說也就算了。
現在居然在村子里有提了這個要求,這小畜生都不要臉的嗎?
他是不想在村子里生活了嗎?
而他懷里的白秀蓮,那張還掛著淚珠的俏臉,瞬間就僵住了。
內心想法:離……離婚?陳凡這個小畜生,他怎么會又讓他爹媽離婚?
不行!絕對不能離婚!
陳大海這個廢物要是跟張翠蘭離了婚,那他不就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了嗎?
到時候,他拿什么來養我?拿什么來供我們家文斌和小虎?
那我圖他什么?圖他年紀大?圖他不洗澡?
白秀蓮比任何人都清楚,陳大海這根繩子之所以還能拴住陳凡,
之所以還能從陳凡那里榨出油水來,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他和張翠蘭夫妻關系和“父親”這兩個名分!
只要陳大海還是張翠蘭的丈夫,還是陳凡的親爹,那他們就是一家人!
只要是一家人,那陳凡掙的錢就理所應當有陳大海的一份!
之前陳凡會為了母親張翠蘭著想,給親爹面子。
就算陳凡不給面子,陳大海還能在通過張翠蘭來威脅陳凡,甚至拿張翠蘭的錢財都沒有人能說什么。
可一旦離了婚……
那陳大海就不能在通過張翠蘭來威脅陳凡!
到那時候,陳大海在去拿張翠蘭的錢財或者去她家里亂翻都是犯罪了。
而陳大海憑借著父親的身份找陳凡要錢,到時候陳凡別說給錢,就是把他掃地出門,
只要陳凡不要臉面,誰也不能逼他做什么。
至于打官司,這個方法耗時又耗錢,只有實在沒有辦法時才能選擇!
一個沒錢沒本事,還被兒子徹底斷了財路的老光棍,對她白秀蓮來說還有半點利用價值嗎?
沒有!連一根毛的價值都沒有!
到時候她非但不能再從陳大海這里撈到半點好處,說不定還要被他這個窮鬼給纏上!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離婚!
白秀蓮的心里,瞬間就拉響了最高級別的警報!
她下意識地就想從陳大海的懷里掙脫出來,想開口阻止。
可還沒等她有任何動作,一陣騷動就從人群的后方傳了過來。
“讓讓!都讓讓!”
“翠蘭嫂子來了!芳晴也來了!”
村民們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只見孫大嬸和另外幾個婦人,正一左一右地圍著兩個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正是張翠蘭和林芳晴!
原來,村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早就有人跑到孫家去報信了。
張翠蘭和林芳晴一聽說工地上出了事,白秀蓮又在背后搞鬼,兩人都是又氣又急,說什么都要過來看看。
孫大嬸拗不過她們,只好叫上幾個人,一起陪著她們過來了。
當張翠蘭和林芳晴走到跟前,看到眼前這荒誕的一幕時,兩人都愣住了。
她們看到了被五花大綁,像條死狗一樣捆在木樁上的王虎。
看到了癱坐在地上,滿臉怨毒和絕望的白秀蓮母子。
更看到了……那個她們名義上的丈夫和公公,此刻正像保護稀世珍寶一樣,
將那個害了他們全家的毒婦,緊緊地摟在懷里!
那一瞬間,張翠蘭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了一下。
疼。
鉆心的疼。
這么多年了,她早就對這個男人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當她親眼看到,他為了另一個女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跟自己的親生兒子反目成仇,
甚至連她這個結發妻子和未出世的親孫子都棄之不顧時,那顆早已麻木的心,還是被刺得鮮血淋漓。
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媽!”
林芳晴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她。
她看著自己的婆婆,那張寫滿了痛苦和絕望的臉,心里也是一陣陣的發酸。
她轉過頭,帶著幾分厭惡的目光,看向了那個還在抱著白秀蓮的男人。
那就是她的公公,陳大海。
一個為了外面的野女人,連自己家都不要了的窩囊廢!
她為自己的婆婆感到不值,也為自己的丈夫感到心寒。
有這樣一個爹,是陳凡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陳凡看到母親和妻子來了,眼神微微一變。
他快步走上前扶住母親的胳膊,聲音里帶著幾分責備和心疼。
“媽,您怎么來了?這里亂,不安全。您的身體要緊。”
他又看了一眼妻子那同樣蒼白的臉,眉頭皺得更緊了。
“芳晴,你也是,怎么也跟著胡鬧?醫生不是讓你靜養,不能受刺激嗎?”
“凡子,我們……我們不放心你。”張翠蘭看著兒子,聲音里帶著哭腔。
林芳晴也看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里充滿了無的支持和擔憂。
陳凡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
這就是他的家人。
無論什么時候,都會無條件地站在他這邊,為他擔心,為他著想。
他深吸一口氣,將心里的那點波動壓了下去。
他轉過身重新看向了陳大海。
“陳大海,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我媽現在也來了。你當著她的面,當著全村人的面,給我一個準話。”
“這個婚,你到底是離還是不離?”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陳大海的身上。
陳大海的腦子,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他看著突然出現的張翠蘭,心里面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心虛和煩躁。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