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甫僵立在原地,在被白毅觸碰到瞬間,他的身軀已經失去血肉的柔軟,取而代之的是骨骼的堅硬。
只見他的皮膚如蛻落的朽木般皸裂翻卷,露出底下嶙峋的骨骼。
骨骼肆意增殖、伸展,像枯樹錯雜的枝椏,指尖還嵌著未褪盡的、呈鮮紅色的血肉殘屑。
脖頸處的頸椎節節分明,如樹樁的年輪般清晰凸起,下頜骨松垮地懸著,似風一吹就會脫落,最終,神甫徹底失去了氣息,化為了一棵蒼白色的枯樹。
這一幕,審判庭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但一旁教會的執事卻被嚇了個半死。
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扭曲成一棵樹,這場面實在有些過于驚悚了,他們紛紛驚呼出聲,隨后立馬捂上嘴,害怕引起白毅的注意。
魔鬼!他簡直就是魔鬼!
在場之人無不升起這一念頭,而當白毅的視線看過來時,他們盡數低下了頭顱,生怕被他注意到。
“福德勝爾斯侯爵的家在哪?”
他那平淡的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在場的執事聞,紛紛渾身一顫。
最后,還是其中一位執事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在,在教堂北邊,接、接近中心的位置。”
隨著他的開口,白毅等人的視線盡數落在他的身上,見此,后者抖得更加厲害了。
“你叫什么名字?”
“弗、弗洛。”
“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新任神甫,我會和帕斯那島的司鐸打個招呼,讓他為你舉行繼任儀式。”
白毅淡淡開口:“現在,帶我去福德勝爾斯侯爵的府邸吧。”
沒錯,帕斯那島并沒有主教駐扎,而是由司鐸負責,畢竟這個島雖然大,但還沒到被主教看上的地步。
至于司鐸為什么不露面,官方消息是他得了風寒,但實際上,白毅知道他就是單純害怕審判庭的人。
畢竟他們下起手來,可不在乎司鐸是不是自已人,只要得罪了審判庭,那他們可不介意為帕斯那島換一個司鐸。
雖然普通的審判庭成員沒這個權力,但奈何這一次,是審判長親自前來的呢!
所以,為了自已的小命,司鐸果斷請了病假。
而弗洛在聽到白毅的話后,猛地抬頭,臉上的驚喜之色溢于表。
對于沒有天賦的普通人來說,他們的位置,在最開始便已經是固定的了,不管是執事、還是神甫、亦或者司鐸,他們想要向上晉升,只能等上司老死,空出一個位置。
而每當這個時候,便是他們競爭最為激烈的時候,不光是當地,一些位置靠的近的神職人員也會參與進來,共同競爭。
接下來,便是拼關系的時候了,往日里趁職務之便斂的財派上了用場,大量的錢財被這些神職人員送出,或送給上司的上司、或送給當地的貴族,總而之,就是為了能更上一層樓。
正因晉升如此艱難,所以弗洛才會如此驚喜,而其他執事,在聽到白毅的話,也露出了懊悔的神色。
對于這些,白毅并不在乎,他帶著手下幾人,跟著弗洛離開了教堂,來到了福德勝爾斯侯爵的家門前。
“侯爵府邸,請出示請帖。如若沒有,還請稍等一下,容我去匯報侯爵。”
白毅等人被大門前的士兵攔下,因為他們穿著教會的服飾,所以這些士兵的態度還算溫和,語氣也沒有同其他人說話那般盛氣凌人。
只不過,他們的話語注定會被無視,因為此行審判庭的人前來,就是為了清算!
“主在此世中掌權,地就快樂,萬民都歡呼。
烈火在他面前焚燒,火焰圍住他。
他的閃電照亮世界,大地看見就震動……”
白毅翻閱著《圣經》,緩緩開口,他的身后,伊索爾德身影微晃,緊接著,士兵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劃痕。
噗呲——
血液噴涌而出,染紅了周邊的一切,也染紅了湛藍的天空。
血腥的清理,開始了!
「囚徒,你可知這‘烈火’為何而燃?
這‘震動’為誰而懼?
是為那引誘人背離光明的惡魔,是為那包庇罪惡、給黑暗留地步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