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年一字-->>一頓,聲音中帶著一股決斷。
    “我們自身的努力是一方面,外物的加持是另一方面。”
    “如果我們北營能在短時間內,獲得一批足夠精良的甲胄,那么,北營的戰斗力將在短時間內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
    “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北營打造成一支真正的精銳!一支讓任何人都不敢小覷的精銳!”
    雖然李萬年的話語跨度有點大,但聽到李萬年講這些東西,還是讓三人聽得熱血沸騰,眼神發亮。
    “可是大人,”
    常世安很快又冷靜下來,提出了一個更關鍵的問題,
    “我們有錢,有糧,有鐵匠鋪。但我們沒有足夠的鐵礦石,沒有足夠多的煤炭來煉制鋼鐵。”
    趙良生也跟著點頭:“沒錯,大人。鐵礦和煤炭都是朝廷嚴控的物資,有錢也極難買到,更別說我們需要的量了。”
    兩人的話很直白。沒有米,再巧的婦人也做不出飯。
    李萬年看著他們焦急、凝重的表情,卻緩緩地笑了。
    他走到桌邊,重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誰說,我們沒有?”
    常世安三人都是一愣。
    “大人,您的意思是?”
    李萬年放下茶杯,看著他們,說出了一句讓三人腦子瞬間宕機的話。
    “如果我說,就在咱們北營方圓百里之內,就藏著一座富鐵礦,還有一座煤礦呢?”
    “你們,信不信?”
    常世安、李二牛、趙良生三個人,徹底僵住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他們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直勾勾地看著李萬年,那表情,就像是白天見了鬼。
    “大……大人……您……您剛才說啥?”趙良生的聲音都在發顫,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一夜沒睡,出現了幻聽。
    李二牛更是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疼!頭兒,你不是在跟俺們開玩笑吧?”
    常世安捋著胡須的手,就那么僵在了下巴處,幾根胡須被他自己扯得生疼,他卻渾然不覺。
    他一雙老眼死死盯著李萬年,想從那張年輕剛毅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開玩笑的痕跡。
    但他失敗了。
    李萬年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我從不開這種玩笑。”他只是淡淡的說道。
    聲音平淡,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信服。
    而此刻,三人的腦子里,就像是同時炸開了一個驚天巨雷。
    富鐵礦!
    煤礦!
    這幾個字眼,每一個都重若千鈞,砸得他們頭暈目眩,心臟狂跳。
    李二牛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他下意識地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啪!”
    清脆響亮。
    “嘶……真他娘的疼!”他咧著嘴,一臉活見鬼的表情看著李萬年,“頭兒,俺不是在做夢吧?”
    趙良生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他剛剛清點完七萬多兩白銀,本以為那就是潑天的富貴了。
    可跟一座富鐵礦、一座煤礦比起來,那點金銀珠寶,算個屁!
    “大人……此話當真?”
    常世安的聲音干澀沙啞,他活了這大半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可今天,他感覺自己這顆老心臟有點受不住了,
    “您……您是如何得知的?”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礦產勘探,在這個時代,是一門極其高深,且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還帶著極大運氣成分的事情。
    很多時候,一支上千人的勘探隊,在深山老林里折騰好幾年,都可能一無所獲。
    李萬年才來北營幾天?還是明確知道是一座鐵礦,一座煤礦!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李萬年看著他們震驚的表情,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紙,緩緩在桌上展開。
    那是一份手繪的地圖,畫的正是北營周邊的山川地貌。地圖的筆法有些粗糙,但關鍵的位置,都標注得極為清晰。
    而在地圖的兩個位置,一個用朱砂畫了個紅圈,另一個用濃墨畫了個黑圈,格外扎眼。
    “我之前,偶然得到了一份前朝寶圖。”
    李萬年指著地圖,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胡扯。
    “據說,這是一位前朝的方士所繪。那方士本想將此圖獻給前朝皇帝,求個封官封爵,誰知道走到半路,就聽聞國破家亡,一時想不開,竟氣得一命嗚呼了。”
    “我當時也就是當個故事來聽,沒當回事。直到接管北營,才發現這地圖上描繪的地形,跟咱們這兒,竟然對得上號。”
    這個解釋,充滿了奇幻色彩,但在這個時代,卻偏偏非常的好用。
    三人聽的認真,尤其是李二牛,已經明顯激動起來。
    但就在這時,李萬年卻話鋒一轉,慢悠悠地給這盆烈火澆上了一瓢冷水。
    “可是,就算有這寶圖,就算咱們腳底下踩著金山銀山,又如何?”
    “挖不出來,那就是一堆石頭,一堆土。”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人。大量的,能干活的勞力。一個大型礦場,至少需要上千名礦工。我們北營的兵,是要上陣殺敵的,不可能都派去挖礦。這上千人,從哪里來?”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技術。挖出來的,只是礦石。怎么把礦石煉成鐵水,再把鐵水鍛造成精鋼?這需要經驗豐富的礦師、冶煉師、還有技藝高超的鐵匠。這些人,比黃金還珍貴。他們,又在哪里?”
    李萬年掃了三人一眼,淡淡道:“這種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寶貝。比黃金還珍貴。他們,又在哪兒?”
    剛剛還熱血沖頭的李二牛,頓時像被扎破了的氣球,蔫了。他撓著頭,吭哧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良生和常世安臉上的狂喜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
    是啊。
    大人說的這兩個問題,每一個,都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他們就像一群餓狼,發現了一片肥美的牧場,可他們只有獠牙,卻沒有牧羊犬,更不知道該如何剪羊毛。
    “大人說的是,這兩個問題,確實……棘手。”常世安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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