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錢,李萬年又帶著她去了鎮上最大的客棧,直接開了間上房。
    “去吧,把自己洗干凈,換上衣服。我在樓下等你。”
    他把衣服扔給她,指了指樓梯。
    沈飛鸞接過東西,依舊沒有多余的話,轉身就上了樓。
    李萬年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壺粗茶,心里開始盤算著怎么跟家里那三位解釋。
    平白無故領回去一個女人,還是個漂亮女人,這事要是不處理好,三個老婆雖然不會拿他怎么樣,但也會平白無故吃頓飛醋。
    說在牙行看著這姑娘可憐,無依無靠,還沒錢吃飯,于是聘用她來當廚娘?
    這借口太粗劣了。
    蘇清漓和秦墨蘭都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這女人氣質不凡,絕對不是普通的下人。
    撒謊是下下策。
    他琢磨了半天,最后決定,還是坦誠相告。
    就說路上撿的,順手救了,看她可憐,暫時收留。
    至于她的身手和麻煩……先不說。
    免得她們擔驚受怕。
    他相信,以蘇清漓的大氣,秦墨蘭的精明,還有陸青禾的善良,應該能理解。
    大不了,晚上再多“辛苦”一下,好好安撫安撫她們。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
    李萬年下意識抬頭看去。
    只一眼,他端著茶杯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一個身影,從樓上緩緩走下。
    一身最普通不過的灰色粗布衣褲,穿在她身上,非但沒有半點土氣,反而襯得她身段愈發挺拔修長。
    一頭烏黑的長發,被她用一根布條隨意地束在腦后,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
    洗去了滿臉的血污,一張清冷絕塵的臉龐,徹底顯露了出來。
    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
    一雙鳳眼狹長,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時候,自帶一股冷冽的疏離感,可偏偏鼻梁高挺,唇形又極美,組合在一起,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尤其是在她白皙如玉的右耳垂上,那顆極小的朱砂痣,如同雪地里的一點紅梅,平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這女人……
    是個頂級的美人啊!
    李萬年心里嘖嘖稱奇,自己這運氣,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隨便救個人,都能撿到這種級別的。
    沈飛鸞走到他對面,站定。
    “走吧。”
    她依舊惜字如金。
    李萬年回過神,領著她又去集市上轉了一圈,買了些肉菜。
    當然,也存在了些試探的意味,看看這女人認不認識菜。
    一圈轉完后,李萬年得出了結論。
    確實是個會做飯的。
    什么菜叫什么,該怎么做,都能說的出來。
    李萬年這下是徹底放心了。
    這廚娘,沒找錯。
    回程的路上,李萬年牽著馬,讓沈飛鸞上去。
    “你傷得重,別走路了,免得傷口崩開,咱們一同騎馬,慢點騎,比你走路強。”
    沈飛鸞卻搖了搖頭,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不自然。
    “男女授受不親。”
    李萬年被她這套說辭給氣笑了,腦子里忽的想起自己嘴對嘴給她喂藥的畫面。
    這要是被她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
    還會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心中想法一閃而過,李萬年臉一板,嚴肅道:
    “少跟我來這套!我回軍營還有事,沒工夫等你一個傷員在路上慢慢磨蹭!你要是把傷口走裂了,還得我花錢給你治!”
    “上來!”
    他率先上馬,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沈飛鸞看了他一眼,終究沒再犟。
    沉默的伸出無傷的那只手,握住了李萬年伸下來的手,隨即一股大力傳來,不費什么力的就上了馬。
    兩人一前一后,同乘一騎,朝著軍營-->>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