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把葉緋霜的臉轉向自己,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這一世會和前邊都不一樣的,我真的會好好對你的。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真的,你相信我。”
“好好的你又發什么瘋?”
“我沒發瘋,我是認真的。”
他覺得夢里的他才是真的瘋。
“你給我一個機會,和我試一試,好不好?我和前世不一樣,我不是那個人,他做的那些事我都不會做的。”
陳宴現在不光眼尾,整個眼睛都是紅的,眼白充斥著絲絲縷縷的血絲,讓他看起來偏執又瘋狂。
“我會補償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你說什么我都聽。”
葉緋霜覺得他現在聽不進道理,索性也開始信口開河:“那我要登基,我要當女帝。”
陳宴毫不猶豫:“好,那我們造反。等出去后,我來謀劃這件事,好不好?不用你多費心,我來做,最后你登基就好了。”
葉緋霜:“……”
氣笑了。
她用力推開陳宴,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陳宴,我不知道你又夢到了什么,讓你情緒這么激動。但我說過了,前世就是前世,已經過去了。已經造成的傷害,是彌補不了的,明白嗎?”
“我……”
“你總是說,這一世的你和前世的你不是同一個人,那按照這個道理,這一世的我和前世的我也不是一個人。你再彌補,彌補的也是這一世的我,前世的我受到的傷害它就在那里,跨越了時間永遠存在于那里,消弭不掉。”
陳宴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望向她的目光里有著無法掩飾的痛苦,還有茫然失措的無助。
“不過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樣,我認為前世的我和現在的我就是一個人。她的苦就是我的苦,她的痛就是我的痛。我可以放下,可以不去介意,但不會忘記。”
“你肯定不知道被關在一個院子里十一年是什么滋味,你也不知道像狗一樣被一條鏈子拴了將近三年有多痛苦。我的腳踝被那根鏈子磨得血肉模糊,最嚴重的時候連骨頭都能看到。
我最后病重的那兩年,自盡過很多次,但是都失敗了。那時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趕緊死掉,每天都希望一覺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
葉緋霜的嗓音有點啞,說出的字句輕飄飄的,砸在陳宴心頭,卻有著讓他難以承受的重量。
“你能共情我的這些痛苦嗎?不能吧。你想象不到我的苦難,才會說出彌補這樣的話。”
“好,我不說彌補。”陳宴忙道,“那你也這么對我,好不好?”
葉緋霜:“……”
“你可以把我關起來,也可以把我拴住。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你可以把前世我對你做過的事情盡數還給我,我照單全收,絕無怨。我可以賠你十一年,甚至二十一年、三十一年,都可以。”
“陳宴,在這件事情上你怎么這么天真?我要是那么對你,那我和前世的你有什么兩樣?我為什么要變成我討厭的樣子?”
“我不是天真,我是沒辦法了。霜霜,我很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喜歡你,以后也不會喜歡你。”
“可是前世你是喜歡我的啊,我能感受到,你喜歡我的。”陳宴撐著墻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認真盯著她,有些迫切地說,“從我做的那些夢里,我能感受到你愛我。那么深的愛意,這一世就一點都沒有了嗎?”
“別說這一世了,上一世就已經沒有了。再深的喜歡,也被你的欺騙和折磨消耗殆盡了。”
葉緋霜平靜地望著他:“陳宴,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和你,沒有將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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