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零點。
《渡舟》的最新一話,準時在全平臺上線。
沒有預告,沒有宣傳。
就像一顆投入死水里的石子。
林夢的電話幾乎是同步打了進來,聲音里帶著壓不住的興奮。
“爆了!蕪蕪!評論區爆了!”
蘇蕪沒有去看,她只是安靜地坐在畫室的地板上,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
她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漫畫里,那個叫安安的小男孩,沒有被描繪成一個需要同情的可憐蟲。
他在草地上追著蝴蝶摔了一跤,膝蓋破了皮,卻笑著對媽媽說:“看,我抓到風了。”
他搭的積木城堡塌了,他沒有哭,而是撿起一塊積木,說:“沒關系,我的城堡可以飛。”
畫面細膩,色彩溫暖。
沒有任何一句臺詞在辯解,沒有任何一個分鏡在哭訴。
但每一個看過的人,都讀懂了。
那個被謠描繪成“身患隱疾”、“精神堪憂”的孩子,原來是這樣一個充滿生命力的小太陽。
而那個被攻擊為“失職母親”的女人,她的畫筆下,全是溫柔。
輿論的風向,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徹底逆轉。
渡舟媽媽的詞條沖上熱搜。
之前那些惡毒的揣測和謾罵,被潮水般的感動和支持淹沒。
“這哪里是隱疾?這分明是天使的翅膀!”
“我哭了,一個母親要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在被潑滿臟水的時候,畫出這么溫暖的故事。”
“這才是最高級的反擊!她沒有罵一句,卻把所有人的臉都打腫了!”
而引爆最終燃點的,是漫畫最后一格的彩蛋。
一張貼在冰箱門上的兒童涂鴉。
一個歪歪扭扭的火柴人,披著紅色的斗篷,旁邊是一個手拿畫筆的女人。
下面一行稚嫩的字:“我的超人爸爸和渡舟媽媽。”
超人爸爸和渡舟媽媽的詞條,以火箭般的速度,登頂熱搜,更怕嚴律利用這件事,把它扭曲成一個怪獸,在安安心里,在你的心里,每天撕咬。”
“我以為,我可以處理好。”
“我以為只要安安健康長大,這件事就會永遠埋在過去,不會有人知道。”
眼淚,毫無征兆地從蘇蕪的眼眶里滾落。
不是因為憤怒,也不是因為委屈。
是一種更復雜的情緒。
她為自己之前的誤解,感到一絲愧疚。
也為這個男人自作主張的“保護”,感到一陣尖銳的心痛。
“所以,你就一個人扛著?”她看著他,淚眼模糊,“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嚴律牽著鼻子走?看著我誤會你,指責你,甚至要把你推開?”
“你覺得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嗎?”
“你覺得我這么脆弱,連這點風浪都經受不起嗎?”
她的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根針,扎在謝靖堯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