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念出這兩個字,然后合上了文件夾。
第二天,涅槃工作室的寧靜被一通急促的電話徹底打碎。
林周拿著手機沖進蘇蕪的辦公室,臉色難看。
“蘇蕪,出事了。”
他把手機遞過來,屏幕上是一份措辭嚴謹的律師函掃描件。
“是一家在開曼群島注冊的信托公司發來的,他們聲稱受方少秋先生委托,代表其在婚姻存續期間的共同財產權益,要求對《金絲雀》ip的所有收益進行臨時凍結,等待法院對其財產歸屬進行最終裁定。”
林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穩。
“他們的理由是,《金絲雀》的創作靈感和核心素材,全部來源于你和方少秋的婚姻生活,因此,該ip的部分價值,應屬于婚內共同財產。”
蘇蕪接過手機,一目十行地掃過。
對方的攻擊點選得非常刁鉆。
他們不糾纏版權歸屬,只談收益分割,直接攻擊涅槃工作室的現金流。
一旦ip收益被凍結,工作室剛啟動的幾個項目就會立刻斷糧。
“是嚴律。”蘇蕪放下手機,“方少秋沒有這個腦子。”
林周點頭,“這手段太狠了,釜底抽薪。我們現在怎么辦?打官司的周期很長,我們耗不起。”
蘇蕪沒有回答,直接撥通了謝靖堯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安靜。
“看到了?”謝靖堯的聲音傳來,沒有任何意外。
“看到了。”
“來我辦公室,我團隊的人都在。”謝靖堯說,“打開你昨晚拿走的那個文件夾,第三部分,訴訟預案a。”
蘇蕪掛了電話,立刻從保險柜里拿出那個黑色文件夾,直接翻到指定頁面。
上面用流程圖清晰地標注了對方可能的所有攻擊路徑,而“婚內財產權益”這一條,被紅筆加粗框出。
旁邊,是詳細的應對方案。
半小時后,在謝靖堯律所頂層的會議室里,氣氛肅殺。
蘇蕪見到了謝靖堯口中的核心法務團隊。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短發,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眼神銳利。
“蘇小姐,我是秦悅,謝家的首席法律顧問。”她朝蘇蕪點點頭,直接切入主題,“嚴律的這份訴訟狀,我們昨天已經通過內部渠道拿到了副本,應對方案也準備好了。”
秦悅將一份文件推到蘇蕪面前。
“嚴律的邏輯是,《金絲雀》創作于離婚訴訟期間,其核心內容是婚姻經歷,所以收益應該有方少秋的一份。這是一個看似完美的邏輯陷阱。”
蘇蕪看著她,等她繼續。
“但他算錯了一步。”秦悅的指尖在文件上點了點,“他在你和方少秋的離婚判決書里,犯了一個致命的疏忽。”
她看向謝靖堯。
謝靖堯開口,聲音平淡:“離婚時,我幫你爭取了方少秋婚后增值財產的百分之七十。理由是,你的一筆三年前的個人版權收入,注入了他的投資賬戶,污染了整個賬戶的資產屬性。”
蘇蕪點頭:“我記得。”
“那筆錢,數額很小,只有幾十萬。”謝靖堯接著說,“但它在法律上,為你建立了一條獨立于方家之外的、持續性的個人創作增值鏈條。它證明了,你的‘才華’本身,就是一個在婚前就已經存在,并且能獨立創造價值的‘個人資產’。”
秦悅接過了話。
“所以,我們的反駁點很簡單。”她語氣斬釘截鐵,“第一,《金絲雀》的創作,是你的個人‘才華資產’的延續和再投資,其核心價值源于你的個人能力,而非婚姻這個‘共同體’。”
“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秦悅推了推眼鏡,“我們向法庭提交了‘創作時間溯源’申請。我們有你創作《金絲雀》第一話所有手稿的原始掃描件,每一份都有精確到秒的時間戳。手稿的完成時間,早于你正式提交離婚訴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