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身體也向前傾,與宋華年對視。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京鼎家大業大,為什么會這么在意我們一張小小的宣傳海報?甚至不惜用兩個億來封我的口。”
她看著宋華年瞬間陰沉下去的臉,繼續說:
“宋董,您越是這樣,外界就越會覺得,海報上那個裂開的鼎,說的就是京鼎。”
“你!”宋華年重重地把茶杯拍在桌上,茶水濺了出來。
蘇蕪卻像沒看見一樣,站起身。
“茶喝完了,多謝宋董的款待。您剛才說我們根基不穩,說得很對。”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語氣輕松得像在閑聊。
“所以我們更要努力做出好作品,不然,怎么對得起像京鼎這樣的大公司,對我們如此‘特別’的關注呢?”
她說完,轉身就走,沒再回頭看宋華年一眼。
走出私人會所,林周立刻迎了上來。
“怎么樣?他沒為難你吧?”
“為難了。”蘇蕪坐進車里,“他想用兩個億砸暈我。”
林周倒吸一口涼氣。
“那你……”
“我告訴他,我不暈錢。”蘇蕪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嘴角勾了勾,“不過,他倒是幫我確認了一件事。”
“什么事?”
“‘灰鷹’的窩,就在京鼎。”
話音剛落,蘇蕪的私人手機發出極輕微的一下振動。
她拿起來,是一條經過加密的推送信息。
發信人,方少秋。
信息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像是遠距離偷拍的。
背景是一艘豪華游艇的甲板,海風吹動著欄桿上的旗幟。
照片里有兩個人。
一個是剛剛才見過的,京鼎集團董事,宋華年。
另一個男人,背對著鏡頭,只看得到一個側臉的輪廓。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白色休閑西裝,手里端著一杯香檳,正側頭和宋華年交談。
蘇蕪的瞳孔,在一瞬間縮緊。
那個輪廓,那艘游艇。
她記得。
五年前,那個送了她一朵梔子花的男人,就是在這樣一艘游…艇上,對她說:“阿蕪,你和它很配。”
照片下方,還有一行字。
“京鼎只是出面的人,游艇上的,才是‘灰鷹’。”
車內的空調開得很足,蘇蕪卻感覺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瞬間傳遍四肢。
林周察覺到她的異樣。
“蘇蕪,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蘇蕪沒有回答。
她盯著那張照片,盯著那個模糊的側臉。
所有零散的線索,在這一刻全都串聯了起來。
那通威脅的電話,那朵白色的梔子花,那條挑釁的短信,和現在這個龐大的,正在圍剿方氏,試探涅槃的資本巨獸“灰鷹”。
它們背后,指向了同一個人。
一個她以為早就消失在自己生命里的人。
這不是一場單純的商業戰爭。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針對她的,私人恩怨。
蘇蕪的手指在冰冷的手機屏幕上動了動,調出給方少秋發信息的界面。
她的手指很穩,沒有一絲顫抖。
她打下一行字,發送了出去。
“游艇上的男人是誰?三小時內,我要他所有公開資料。”
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這是合作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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