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子？冬柔姐？”

綠兒愣住了，一時有些無措，“您、您們怎么……”

陸昭若走上前，將手中那碗臥著雞子的長壽面遞到她面前，溫聲道：“傻丫頭，今日是你的生辰，怎能餓著肚子獨自坐在冷風里？快，把這碗長壽面吃了，討個吉利。”

冬柔也笑著將托盤往前送了送：“瞧瞧，娘子連新衣新鞋都早為你備下了。還有這些零嘴兒，是今日安娘子才送來的，娘子特意讓我都拿來給你。”

綠兒的目光從面前一樣樣東西上掠過……

那碗冒著熱氣、香味撲鼻的長壽面，那針腳細密、布料柔軟的新衣新鞋，那盒她平日絕舍不得碰的京式點心……最后，她的目光落回到陸昭若含著笑意的臉上。

巨大的、從未奢望過的關懷瞬間沖垮了她的心防。

她鼻尖一酸，眼眶驟然滾燙，淚水毫無預兆地涌了出來。

她不是在做夢吧？這世上，竟還有人記得她的生辰，為她親手煮面，贈她新衣……

“娘子……”

她猛地屈膝，“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朝著陸昭若重重磕下頭去。

“綠兒……綠兒謝娘子恩典！”

她哽咽著，額頭抵著地面，肩頭因顫抖，“娘子待綠兒的恩情……綠兒這輩子……做牛做馬都報答不盡！”

陸昭若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快起來！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我這兒不必行此大禮。”

她的語氣里帶著責備，更多的卻是心疼與無奈。

綠兒被攙扶起來，淚水仍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忙從陸昭若手中接過那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面，氤氳的熱氣撲在臉上，混合著食物的香氣和她的淚意。

她低頭深深聞了一下，帶著濃重的鼻音哽咽道：“真香……”

冬柔在一旁輕聲補充道：“廚下早已歇息，這碗面可是娘子親自為你下廚煮的。”

此一出，綠兒的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落下。

陸昭若從袖中取出那枚用五色彩線精心編結的“福”字結，目光溫柔：“愿你從今往后，多福多壽，平安喜樂。綠兒，生辰快樂。”

冬柔也笑著拿出那支藏著已久的簪花，遞了過去：“喏，給你的。往后可別再那般傻傻的，只知悶頭干活了。”

綠兒連忙把面碗端回房間放在小桌上，又跑出來，接過福結和簪花，泣不成聲，只能不住地點頭：“謝…謝謝娘子…謝謝冬柔姐……綠兒、綠兒……”

“好了，莫哭了。”

陸昭若柔聲打斷她，替她擦了擦眼淚，“再哭，這面可要坨了。趁熱吃。”

三人一同進了屋，圍坐在小桌旁。

燭火搖曳，映照著她們的臉龐。

綠兒小口小口地吃著那碗無比珍貴的長壽面，聽著陸昭若和冬柔的軟語輕笑，時不時也破涕為笑，插上幾句話。

小小的房間里，充滿了溫暖與笑語，將窗外清冷的月光都染上了一層暖意。

翌日。

蕭夜瞑處理完公務后，便來繡樓尋陸昭若。

“行程已定，三日后我們便啟程前往屬京。”

他簡意賅地說道，眉宇間雖帶著一絲疲憊，卻仍能看出幾分輕松。

陸昭若聞，眸中頓時漾開難以抑制的欣喜。

此行于她意義重大：一來可面圣聆賞，二來能攜兄長同赴屬京參加秋季武考，三來可兌現對那位小官人的承諾，四來更是她將繡樓事業擴展至屬京的絕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