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的身體幾不可見地僵硬了一瞬。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復雜地看著霍寒山。
她可以恨霍寒山的冷漠,可以怨他的偏袒,可以徹底將他從自己的世界里清除。
唯獨對于那份‘救命之恩’,她無法做到全然硬起心腸。
那是支撐了她整整五年的信仰和光。
哪怕這光如今已經變得冰冷刺骨,但那份最初的感激,依舊存在。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一片疲憊的無奈。
“霍寒山,你到底想怎么樣?”
霍寒山看著她終于肯正眼看向自己,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知道自己卑鄙,無恥。
利用一個他根本不配擁有的恩情,來綁架她,束縛她。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過自己。
可是……他別無選擇。
只要能把明嫣留在身邊,哪怕多一秒,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繼續扮演那個他偷來的角色。
“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辜負了你的……心意。”霍寒山的聲音干澀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但是……看在我當年救過你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好不好?”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番話。
理性在瘋狂叫囂著停止,告訴他這是在飲鴆止渴,是在將她推得更遠。
可情感……
那陌生而洶涌的情感,卻像失控的野獸,拖拽著他走向這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死死地盯著明嫣,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審判。
明嫣看著他眼中那近乎卑微的乞求,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霍寒山,救命之恩,我很感激。但這和感情是兩碼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應該向前看。”
她頓了頓,“你的彌補,我不需要。我只希望……我們以后,能做回普通的同行,各自安好。”
說完,她不再看霍寒山瞬間灰敗下去的臉色,轉身走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霍寒山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五臟六腑都傳來尖銳的疼痛。
她不要他的彌補。
甚至……連他無恥地搬出救命之恩都沒有用。
各自安好……
“嗬……”他發出一聲破碎的嗚咽,抬手死死按住劇痛的心臟,踉蹌著后退,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該怎么辦?
到底該怎么辦,才能讓她回到他身邊?
……
而另一邊,秦婉哭著沖出了嫣然律所。
她不明白,為什么霍寒山會變得這么絕情!
為什么所有人都護著明嫣那個賤人!
她要報仇!
她要讓明嫣那個賤人付出代價!
她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報了她和母親秦曉林暫時落腳的公寓地址。
車子很快抵達。
秦婉付了錢,紅著眼睛,拿出備用鑰匙,直接打開了公寓門。
她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媽!”
沒有人回應。
她疑惑地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朝著二樓主臥的方向走去。
主臥的門緊閉著。
就在她準備抬手敲門時,里面卻隱約傳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響。
像是……壓抑的喘息,和肉體碰撞的細微聲音……
秦婉的心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悄悄將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死鬼……輕點……嗯……”
是母親秦曉林的聲音!
帶著她從未聽過的嬌媚和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