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蓮拿起電話,聽見那頭傳來何曉蔓的聲音時,語氣里滿是詫異:“怎么是你?你不是隨軍去了嗎?”
原主跟曾秀蓮的關系本就疏遠,過去全靠原主一味委屈忍讓才維持著表面聯系,自打原主被逼著結婚,母女倆更是沒了多少往來。
何曉蔓語氣盡量客氣:“是隨軍了,不過我婆婆最近過來,想著帶點這邊的特產給你。”
曾秀蓮接她電話已夠意外,聽聞還要帶東西,更是詫異:“你有這么好心?”
“瞧你這話說的,”何曉蔓聲音帶笑,“我們怎么說也是母女一場,我還得叫你一聲媽。”
曾秀蓮懶得跟她繞彎子,直接道:“那你寄錢就行了,想要什么我會自己買。”
何曉蔓聞冷笑,果然張口就是離不開錢,“媽,我隨軍也沒多久,手里也不寬裕,東西是部隊送的,如果你要我就寄。”
曾秀蓮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那你到底想干啥?有話直說,別磨磨蹭蹭的。”
何曉蔓也不跟她繞彎子:“既然你這么問,那我就直接問了,當初到底是在哪兒撿到我的?是縣城,還是省城火車站?”
電話那頭的曾秀蓮心里“咯噔”一下,這死丫頭怎么回事,突然問這個?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微提一口氣:“縣城啊,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在你跟前瞎說了什么?”
“沒有的事。”何曉蔓語氣淡淡,“只是媽,我已經查知道了,你不是在縣城撿到我的,而是省城,你為什么要騙我?”
曾秀蓮瞬間有些慌了,聲音也有點亂:“你不要聽別人瞎說,你就是我從縣城撿來的!你個沒良心的,我們當初好心把你撿回來養著,你現在還惦記著找親爹媽?”
“我只是問問,你干嘛這么緊張?”何曉蔓直接道。
曾秀蓮被噎得一窒,頓了幾秒才強撐著反駁:“我緊張干什么,總之你就是我們在縣城撿的,你親爹媽都不要你了,你還查來查去的,你就是個白眼狼,以后東西要寄就寄,不寄就別給我打電話了。”
話音剛落,電話“咔嗒”一聲被掛斷。
何曉蔓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掛了電話,趕緊再打過去,對面的人告訴她曾秀蓮已經走了。
她臉色冷了下來,曾秀蓮越是躲閃,越印證了劉翠芬之前的話沒摻假,當初撿到她的地方肯定是省城火車站。
人已經走了,何曉蔓只能放下電話,按捺住翻涌的心思,先回了家。
回到家,江延川見她進門時眉頭蹙著,偷偷問她:“怎么了?打電話出岔子了?”
何曉蔓也沒瞞他,直接把剛才電話的事跟他說了,“可是,她不接我電話了,估計以后也不接了。”
江延川沉吟片刻后抬眼看向她,語氣篤定:“別怕,你想知道這事不難,我讓秦勇幫你跑一趟,他在大隊人頭熟,去你家那邊問問或許能查出點線索。”
何曉蔓其實從曾秀蓮的反常里已經能斷定自己有可能不是
h城人,可轉念一想,秦勇若真能問出些別的也未必不是收獲。
于是她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眼看明天就要走,江富貴和劉翠芬今天也不折騰了,下午就揣著瓜子去了活動中心,找之前一起下棋、嘮嗑的老伙計道別,吃過晚飯沒多久就回房睡了,家里的氣氛非常和諧。
為了確保兩人順順利利離開,第二天一早,何曉蔓特意跟江延川一起下山,陪著他們去了火車站。
檢票口前,江富貴和劉翠芬拉著江延川的手不肯放,絮絮叨叨地囑咐著要他照顧好自己,最后還說不要忘記了寄東西回家。
說了半天他們才想起何曉蔓,轉頭又皺著眉叮囑:“你在家也別多管閑事,好好照顧延川就行,少摻和那些有的沒的。”
何曉蔓這會兒滿腦子都是讓他們趕緊上車,哪里還計較這些話,只管點頭,不管他們說什么都應得干脆。
直到廣播里響起檢票通知,兩人這才磨磨蹭蹭地拎著行李進站檢票。
等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之后,何曉蔓當即跟江延川從火車站里出來,下午江延川還要上班,他們去郵局把東西寄回大隊之后,就直接趕回部隊。
兩人回到家,兩個小孩反復問他們,“爺爺奶奶真走了?”
何曉蔓笑了笑,“真的走了。”
兩個小孩開心壞了,“太好了,以后咱們家里總算安靜啦。”
下午何曉蔓沒有去上班,江富貴跟劉翠芬是走了,可是家里還得她打掃呢。
先是把他們用過的東西收拾出來,該扔的都扔了。
她從客廳到臥室一點點收拾,又把兩個孩子的東西都搬回小房間,忙了一下午,又把他們房間的床單都換了,還去外面摘了一把野花放在床頭,可算是收拾妥當了。
看著鋪好的床單,她嘴角忍不住悄悄揚了起來。
江富貴和劉翠芬走了,孩子也能回自己房間睡,今晚總該沒什么能打斷她和江延川了吧?
要是今晚再冒出什么意外,管他三七二十一,她直接拉著江延川去外面開房!
收拾好后,她出門去買菜做飯,今晚值得慶祝,她買了一些排骨,聽說食堂今晚還有烤鴨,她買完菜就去食堂買烤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