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飯桌上,氣氛有些沉默、壓抑。
白露不知道說什么,垂頭吃飯的樣子,像是在數碗里的米飯有多少。
“別愁。”白豪看著小女兒這樣,心里也不好受。
他習慣了父愛如山,不動聲色,當下安慰起來,就顯得稍微有些笨拙。
他勉強笑了笑說道:“爹肯定不會讓你嫁給傻子的。”
“爹。”白露抬起頭問道:“娘剛跟我說,吃飽了飯,咱們要去縣城?去、去縣城干什么?”
“哦,二十多年前,我當兵的時候,救過一個小領導,那時候,他說了,要是我以后有什么難處,就跟他聯系。”
白豪救人,全憑本心,他也沒想著要拿人情來拿捏這個,拿捏那個的。
“我打算帶你去拍個照片,然后給他、給他發個電報。”
白露的手有些顫抖,她哆嗦地問道:“然、然后呢?”
“他兄弟多,兒子也多,到時候,找一個好的,你嫁過去!”
白露都驚呆了,大喊道:“爹!”
她猛地站起身,大聲問道:“你這是什么行為?是把我推出去,好一了百了?你知道我要嫁的人是什么人嗎?他是誰?”
“不管嫁的是誰,總要好過嫁給一個傻子。”
白豪語調也是硬邦邦的:“我救過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不會苛刻你的。”
白露想到了秦烈云,她咬著嘴唇搖頭道:“我!我不嫁!我也不同意!”
“你不同意?那你想嫁給傻子?”
“我不要!”
白母此刻也放下碗筷,哭訴著說道:“小露啊,別跟你爹頂嘴了。
咱們也是沒辦法了啊,白月是個混不吝的,那些話,她敢說也就敢做啊!”
白父、白母想著,與其把孩子留在身邊遭罪,倒不如遠遠地送出去。
只要孩子以后能過得好,見不著的話,那就見不著吧。
“反正我不嫁!誰愛嫁誰嫁!”
“胡鬧!”白豪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道:“這是你任性的時候嗎?”
“到底是誰任性啊?”白露也是被逼急了,亮出了自己的爪子,聲嘶力竭地大叫著:“你是我爹嗎?你居然讓我嫁給一個我從沒見過的人,這難道不荒唐嗎?”
“再荒唐,難道還能比嫁給傻子更荒唐?”
白豪,這輩子做什么事兒的時候都問心無愧,從來沒開口求過人什么。
可是這次
他干巴巴地道:“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吃了飯,你就跟我走!”
“我說了!我不去!”
白露委屈地抽噎了一下:“憑什么每次都是我一退再退?”
“因為她比你壞!”白豪望著白露,同樣是痛苦地說道:“她能毫無下限地陷害別人,往別人身上潑臟水,你能嗎?
這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白月是什么性子,你心里也有數,我心里也有數,那就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兒。
她現在已經盯上你了,你不躲避著,還能怎么樣?”
白豪越說也很是激動的道:“不行!爹也不想這么憋屈!實在忍不了,爹就拿著槍去把那混蛋給崩了!”
他說著,一瘸一拐地就要去動槍,白母哭著去拉,扭頭哀求道:“小露啊,你就聽你爹的吧。
他不會害你的,嫁過去,有你爹的恩情在這兒,那一家人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不會虧待,跟過的舒坦那是兩碼事。
她們這些人在人家眼里就是鄉下泥腿子,更別提嫁過去的目的是避難。
那樣的門檻,就能看上她嗎?
嫁給秦烈云,她過去就能當家作主。
嫁到那小領導家里
誰會給她好臉色看?
就在這一瞬間,白露猶豫、煎熬了一晚上,終于在內心里得出了-->>答案。
她要嫁給秦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