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梔和許子瑯下樓時,大廳里正在切蛋糕。
許蕭珊看見他們,忙揚手招呼:“哥,知梔,快來吃蛋糕!”
黎知梔走過去掃了眼那奶油厚厚的蛋糕,沒接遞來的盤子:“太膩了,我減肥。”
許蕭珊遞盤子的手僵在半空,許子瑯順勢接過來圓場:“知梔不吃,我吃。”
一旁的黎史民正幫著許蕭珊分蛋糕,聞也跟著笑了笑。
黎知梔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落在黎史民握著許蕭珊的手上。
那雙手正一起扶著刀,把奶油花切得整整齊齊,旁邊的人笑著起哄,“黎總對許小姐真是上心。”
諷刺。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別開眼,可腦海里卻像按了重播鍵。
以前媽媽過生日,爸爸也是這樣握著媽媽的手,刀尖陷進蛋糕時會故意放慢動作,等媽媽笑罵著“快點啦!”才用力切開。
那時客廳里的暖光灑在他們身上,爸爸總會把第一塊帶草莓的遞給媽媽。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攥了一下,又酸又澀。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太可笑了。
距離那場葬禮,才過去五個月零十天。
而她的爸爸,已經能笑著對另一個女人做同樣的事了。
男人果然都那樣。
目光掠過餐桌,落在另一桌堆成小山的禮物上,很快找到了自己送的那個小盒子,正孤零零擺在邊上。
她忽然揚聲喊:“禮物還沒拆呢。”
黎史民和許蕭珊都愣了下。
黎知梔抬手往那邊指:“我送你的禮物,要不要打開看看?”
旁邊的傭人趕緊過去把那小盒子拿了過來。
許蕭珊雖猜不透她的用意,卻也跟著好奇,伸手接過打開。
看清里面的東西,她臉色倏地變了。
“送的什么?”
許子瑯湊過去,從許蕭珊手里拿過盒子。里面是一對精致的高定耳釘,耳釘上刻著字,一個是小,一個是三。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哄笑。
黎知梔卻一臉坦然,甚至帶著點俏皮:“我剛回國沒多久,積蓄不多,這是特意定制的。你看小和三,合起來不就是你的名字嗎?獨一無二呢。”
許蕭珊的嘴唇扯了扯,握著的拳頭緊了緊,指節都泛了白,又猛地松開。
她臉上擠出個僵硬的笑,聲音有點發飄:“謝謝,我很喜歡。”
“真的嗎?”黎知梔歪了歪頭,語氣輕快得像在說什么趣事,“那你可得經常戴著。。”
“我為了這個,可是費了不少時間呢,這可貴著呢,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塊呢。”
最后幾個字說得清亮,大廳里的笑聲頓了頓,好幾道目光齊刷刷落在許蕭珊手上的耳釘盒上。
她捏著盒子的手指猛地收緊,連帶著肩膀都繃直了。
許蕭珊在心里把黎知梔罵了千百遍,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可惡,黎知梔,你給我等著!敢這么羞辱她,她絕不會放過!
許子瑯見氣氛不對,趕緊打圓場:“珊珊,快別愣著了,你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說著就把一個精致的禮盒遞過去。
眾人被新禮物吸引,又紛紛湊過去看,吃蛋糕的、起哄的,打麻將的也張羅著開了桌,客廳里很快又恢復了熱鬧,仿佛剛才的插曲從未發生。
黎知梔覺得索然無味,拎起包就往外走。
剛到門口,許子瑯就追了出來:“知梔。”
“怎么了?”黎知梔停下腳步。
“你還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