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楚羽突然出聲打斷。
羅星猛地抬頭,怒目而視:“又怎么了?!”
楚羽攤攤手,一臉無辜:“我可沒讓你報一二三四。剛才那幾個,不作數哈。”
羅星氣得差點吐血,強壓著火氣道:“那你說報什么?隨便!”
“行,那就換個有文化的。”楚羽笑得像只狐貍,“用天干地支來數吧。甲、乙、丙、丁……依此類推,不能重復哦。”
“好!天干地支就天干地支!”羅星雖然覺得有點別扭,但自恃還有些常識,并未細想其中關鍵。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贏下賭約,讓楚羽當面道歉。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始。
“甲!”一個俯臥撐。
“乙!”又一個。
“丙!”
“丁!”
報到“丁”時,他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抬眼瞥向楚羽。
楚羽依舊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環抱雙臂,嘴角含笑。
哼,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我?做夢!
羅星心中冷笑,動作更快了幾分,聲音也變得更加響亮,帶著一股必勝的信念。
“戊!”
“己!”
“庚!”
“辛!”
“壬!”
“癸!”
天干十個字一口氣報完,流暢無比。羅星甚至挑釁地看了楚羽一眼。
楚羽只是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羅星毫不停歇,立刻接上地支。
“子!”
“丑!”
“寅!”
“卯!”
“辰!”
“巳!”
“午!”
“未!”
“申!”
“酉!”
“戌!”
“亥!”
第二十二個俯臥撐做完,“亥”字脫口而出。
緊接著,他手臂再次彎曲,準備撐起第二十三個,嘴里習慣性地就要喊出下一個——
然而,聲音卻卡在了喉嚨里。
“亥……亥……”
他的大腦瘋狂運轉,試圖搜索“亥”字之后的下一個詞。
可是……下面是什么?
沒有了啊!
天干十個,地支十二個,總共就二十二個!
完了!
意識到這一點,羅星渾身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整個人僵在原地,撐起一半的身體再也無法動彈,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甲板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
這是一個早就挖好的坑!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賭約!
在體力和精力都瀕臨耗盡的情況下,人的思維很容易陷入桎梏,只會沿著慣性思考,哪里還會去細數天干地支到底有多少個,夠不夠二十五個?
這簡直是把心理和生理的弱點都算到了極致!
羅星徹底泄了氣,手臂一軟,“噗通”一聲整個人趴在了滾燙的甲板上,把臉深深埋進臂彎里,羞憤得無地自容。
這條套路,真的太長了,太深了……
楚羽看著趴在地上徹底失去斗志的羅星,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便見好就收。
他轉向楊銳,語氣恢復了平常:“楊隊長,打擾了這么久,我和我的隊員們都有些餓了,方便現在帶我們去食堂嗎?”
楊銳這才從這場“慘烈”的較量中回過神,連忙點頭:“哦哦,好的好的,沒問題!這邊請!”
經過羅星身邊時,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用腳尖輕輕碰了碰他。
“還趴著干嘛?不夠丟人啊?趕緊起來!”
羅星掙扎著,用幾乎脫力的手臂勉強支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盯著楚羽即將遠去的背影,用盡最后的力氣,不甘地大吼道:
“楚羽!今天這事沒完!你等著!我會在戰場上,用我的狙擊槍堂堂正正地擊敗你!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楚羽沒有回頭,只是隨意地朝身后揮了揮手,淡然的聲音隨著海風飄來。
“好,我等著你。”
紅細胞在軍艦上度過的首個夜晚,寧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初來乍到的隊員們難得地酣睡了一場,直到凌晨五點十分左右,一陣急促的警報聲將他們驚醒。
三十秒之內,所有人已經整齊穿戴完畢。他們匆匆用水拍了拍臉,便在張北行的率領下,快步走向主艦指揮室。
當紅細胞全員到齊時,蛟龍突擊隊的隊長楊銳早已佇立在指揮室內。不過,蛟龍突擊隊的其他成員并未現身,想必正處于待命狀態。
護航編隊的艦長高云熱情迎接了紅細胞一行人,聲音洪亮而誠摯:“歡迎各位狼牙的同志前來,與我們海軍并肩作戰!”
指揮室中,每位戰士都神色凝重、步履匆忙。無數液晶屏幕上閃過變幻莫測的海面圖像,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彌漫在整個空間。
張北行神色平靜,開口問道:“首長,是發現海盜的蹤跡了嗎?”
高云坦率地點頭,語氣沉肅:“不僅如此。大約一小時前,我們接到緊急通報:我國一艘名為‘廣東號’的商船遭到海盜劫持。”
“被劫了?”張北行微微蹙眉,“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這群海盜。我軍布下天羅地網,他們竟還能找到可乘之機。”
高云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他們無孔不入,實在難以完全防范。”
“我們對海上作戰環境還不夠熟悉,能否請高艦長介紹一下目前的情況?”
“當然。”高云示意楊銳上前,“楊隊長,你向遠道而來的同志說明一下。”